巫裔同胞的开斋节刚过去,咱华人的中秋节也即将来临了。街上的商铺到处都可以看见形形色色的月饼在出售,爱吃它的馋爷们,最欢喜不过。
我向来不爱这味儿,总觉得它太甜腻了些。家人也和我一样,不喜欢甜;亲朋每年送来应节的月饼,经常堆到过了节,还静静在桌旁置放着,分毫没有动过,感觉似乎很对不起这些亲朋的美意。
中秋有团圆之意思,人们总是盼望月圆人亦圆。对我来说,这一天却团不了圆,我有两位至亲的人,相继在两个中秋节的当天,离开了我们,中秋节倒成为他们的忌日了。先是在1994年,我的外婆在中秋节的当天中午骤逝。噩耗传来,整个家族为之震动。刚巧当天是中秋节,那年我们整个家族没过节。
次年,我那位因患甲状腺肿大而动手术,开刀后刚满一年的父亲,也突然在中秋节的当天傍晚逝世。那天下午,我最后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看起来还挺精神的,于是我放心地约了朋友,在下午五点到市体育馆打羽毛球。打到七点多的时候,一位表弟神色匆匆来到体育馆,对我说:“姑爷不行了,已送进医院。”我吃了一惊,把球拍一丢,立刻赶到市立医院去。
到了那里,才惊觉他已经去了,壮硕的身体如睡着了般,静静地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我扑上前去,抚尸痛哭,不断喊叫“爸爸!爸爸!”,然而,他已经永远听不到我的叫唤了……那年的中秋,我们一家在愁云惨雾中度过。月亮再圆,对我们来说,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一个星期后,办完父亲的丧事,看到街上的月饼依然还在卖;然而,节已过,人亦走,泪眼模糊中,伤痛无处诉。节庆道死别,苍天何太忍?
就是这样,十余年前,我曾两次没有欢庆中秋;月虽圆人已缺,心不欢意阑珊。后来的中秋,都成了我们惦念外婆与父亲的忌日。每到中秋时,这股思绪就涌出来。虽然至今已事过十余年,有时想想,不得不惊讶这种巧合,外婆与父亲皆在中秋节的当天走,上天怎么会如此安排的?是在对‘中秋月圆人亦圆’的嘲讽,还是对中秋这天没有特别的感受?
十余年来,我们过的是没有父亲的中秋节,月圆人亦圆?不可能了。试看那传诵了数千年的美丽古老神话:嫦娥奔月,又岂不像是将后羿的美满家庭撕裂,使夫妻天地各方不能团聚吗?中秋真的是为团圆而来?我有点怀疑。
亲缘已尽,天意不违;望月追思,长存遗恨。
佳节临近,感伤再起;尘世烦忧,挥之不去。
皓月虽圆,人间有缺;修残补缺,终归不全。
嫦娥奔月,非己所愿;死别至亲,中秋不见。
谨以此文,怀念我在天家的外婆与父亲大人:中秋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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