榴莲香不飘

才五月，就在市场上看见“热带果王”的身影了。

两个多月后的今天，已经到处撞见这身上长着刺尖的香果，叫卖之声则不绝于耳。从前，九月伊始才是它们上市的季节，这些年它们为何来得这样早呢？是忘了季节吗？还是乱了季节？

有个奇特现象：从这些榴梿摊子走过，也闻不到果香的味道，是我患感冒鼻子塞了吧？我急忙问其他人，也都说没有嗅到榴梿味，这就怪哉，难道全都患感冒鼻子塞了不成？你看！果贩不是把一个榴梿剥开了壳，当作展示品给顾客看的吗？四周理应洋溢着这味道，才不会岂有此理的呀！

可是，岂有此理！大路旁没有、水沟里没有、菜篮内没有、小姐的裙底没有、空气里没有，那么，到底在哪里才有？

记得那年逛台北的超市，不小心在水果部门看见有榴梿卖，以为回到国内来了。近前看时，才知道是来自泰国的，也是闻不到一丝香味，失望不已。口多多抓了个工作人员问：不进口香味浓郁的大马榴梿是什么意思？对方嗫嚅着答说，就是因为大马榴梿的香味太强劲了，这里一些人嗅到味道会反胃作呕，所以才进口泰国的。是耶？非耶？他这样说，我就这样听呗。

此时，两个当地靓女适时经过，一个边走边搧着鼻子直喊：“好臭！好臭！”我搭腔打趣地说：“很香呢，哪里会臭？”她瞄了我一眼，说：“这么臭你还说香。”然后扭扭身子走了，留下我在那边僵着脸傻笑了一个下午，觉得她们居然能够嗅到榴梿的味道，对我来说是何等的幸福事！

本来，特意走到这水果部门的榴梿堆前，用意就是想闻一闻家乡水果的味道，以此解一解乡愁的，谁知道，这些泰国榴梿未免也太吝了吧，尽管有几个裂了缝的，我拼命把鼻子贴近，却也闻不到香味。

今天在榴梿摊子前的情况，也正如在台北的那次经历，我突发奇想：这果贩该不会也是在卖泰国的榴梿吧？于是仔细端详这些榴梿的模样，证实全都长着道地的本地脸，是产于自家的。除了被泰国种同化了，我也找不到更好的理由来解释这不香的现象了。

这些榴梿的卖价是一公斤5元，不香的榴梿会有人要吗？还真的不见有人去问津喔，我还以为自己比他们聪明，原来大家都不傻的。

榴梿不按季来，也许与果农的施肥有关。例如撒了‘多子多孙’的化学肥料，使这些果树频繁开花、不停结果，这样，一年到头都有这种水果可以吃了，不必苦等到果季的来临。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一棵果树被肥料这样催逼着，不停地结果结果结果……结果，肯定会大大缩短果树本身的寿命，无异于杀鸡取卵。

更糟的是，人类吃下这些被催逼出来的水果，体内会不会产生化学肥料残余引发的副作用呢？非自然的生产终究是存在疑虑的，既违天意，也可能损健康。

我不是特爱吃榴梿的人，可以吃，也可以不吃，果贩还真的奈我不何。遇上我这种人，他们通常的应对就是：“你不买有人会买，等你来买，我饿死咯！”

我则在背后回他一句经典的：“你的死从来就与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