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8月30日星期日

撞彩喽!

周末陪妈及姨姨夫妇俩返了一趟家乡,是为赶赴舅父的七秩寿宴而来。

说起这次出远门,交通上诸事皆不顺。首先,车站的售票员把我们预先买好的车位重复售卖。当我们到了车站,登上长途巴士时,发现有个男人坐在我们购买了票的位子上。我们礼貌地向他说明这个座位是我们的,请他拿出他的车票给我们看是几号。结果两票一比对,号码竟然是一样的,没辙,只好呼叫车站职员来问个明白。

职员也看傻了眼,楞在那里半响才回过神来,急忙步下车去找负责售票的靓女,请她来解开谜团。其实哪有什么谜团好解的,是售票的靓女太大意之过,已经售出了的座位她忘记纪录,又作出第二次售卖罢了。由于是我们先那位男人买的票,职员只好向他赔礼,请他另一处就座。

座位要回来了,大家的心情也好起来,各自入座。车在下午一点准时开行,正常情况下,会于两个半小时后,即三点半抵达目的地。我们坐在如游览车般的巴士上,高位置的阔视野,将前方景色尽收眼底,极为赏心悦目。

当巴士即将驶出市区范围时,在一处交通灯故障的十字路口处,因为闪避一辆从侧边方向急速横过的轿车,导致司机作出紧急刹车,整辆巴士‘抽’了一下,把全车的人都吓坏了。这交通灯不知是在什么时候坏掉的,该处不见有交警协助指挥交通。这个糟糕的政府部门,妈的~~噢!今天不是谈政治~~忘了。

郊区与市中心最大的不同,当然是高楼建筑渐稀少,以及椰树与田野渐多了。走越远,看到愈多的原野风貌,简直能嗅到野花的清香扑鼻而来了;远处起伏的山峦,骄傲地向我们展示它蜿蜒的身材。近景的山,色泽深蓝;后座的山,秀出淡蓝。在两座山峦的后面,就是那座在东南亚颇负盛名的神山了,她也是呈现出淡蓝色来,不过要更淡一些。这样层叠着看,就是一幅极好看的画作了。

巴士行走了刚足一个小时,我也沉醉了约一个小时。就在此时,我们听到“嘭”地一声巨响,有驾车经验的人马上意识到应该是车胎破了。司机急忙找了一处空地,将车停了,跳下车去检查事故的原委,果然是车胎破裂了。

司机与助手立刻着手更换车胎,哪知,车的刹车器堵卡(jam)住了,无法活动;这故障据说是由于刚才在市区紧急踩刹车造成的,即使装回新车胎后也还是不能开行,于是他们电召救兵来。等了约半个小时,一轮同属于他们运输公司的巴士,载着搭客从反方向开来,停在坏车旁边,把置放于他们车里备用的刹车垫片给拿来,并留下一名跟车员协助修理,然后便载着乘客继续赶路了。

大伙因为车门被司机锁着,不能下车去看,只好乖乖呆在车里座位上。后来,有人因为三急,忍耐不下去,遂按响车喇叭,叫唤在修理中的司机开门,以便下车小便去。一时间,寂寥的公路两旁草丛中,尽是尿急寻解脱的人们。男的站在沟渠旁,背对着人就可以嘘嘘了。女的则必须进去附近一片竹林深处,才能放心地嘘嘘,男女有别。

大家嘘嘘完了,车还没有修好,于是都不愿返回车里,四周看风景去。这样折腾了一个半小时后,才总算修好了车,继续赶路,此时,相距我们抵达目的地,已经晚了一个小时四十分钟。车开后,大伙的心情又平伏了,看电影的看电影,闭目养神的闭目养神,谁爱怎样就怎样,此刻就只禁止下车或跳车。

半个小时后,来到途中的一处食堂与贩卖部休息站,它的毗邻建有一间厕所,进去‘放水’或‘放金’一次,须缴付两角钱的清洁费用。说起这趟旅程缴给那些收费厕所的钱,已经足够让我喝上一杯‘咖啡乌’了。‘咖啡乌’一元五角,我总共上了七次收费厕所(其中一次免费,在露天的草丛中),您说是不是真的可以喝到一杯茶了?换个说法,我如果每喝一杯‘咖啡乌’就得小便一次的话,则每杯‘咖啡乌’的实际价值就变成一元七角了。

还在继续说着这趟旅途的霉事呢,您睡着了吗?

话说大家解了急后,买了食物果腹,便返回巴士各自的座位里等待开车。等着等着,廿多分钟过去了,还不见此车的司机出现。本来停留小休的时间一般是十分钟,现在已超过了,难道是司机患有严重的便秘症,还在厕所里奋斗中吗?于是,我们忍不住又下车去看看情形。原来司机和助手又在那后面忙着修理车引擎,有人问司机怎样状况了?司机谓机器过热了,不容乐观,谁要急赶路的,可以跟随追赶上我们的下一班车。

说时,那下一班车也正徐徐开到眼前,照样停留十分钟,让搭客休息一会。但是,由于这班车满座,要跟随的话,只有站立的份了。我们是赶时间的,舅父的寿宴在当晚七时开席,还能有选择吗?我注意到这班追赶上我们的车,正是刚才在换胎修车处,从反方向开来,给了我们这辆车司机刹车垫片的那部。

就这样,我与妈及姨姨夫妇俩和另外七、八位急着赶路的,都上了这辆后来居上的巴士,站立了一个小时,才抵达目的地,改写了我有史以来站立最久的记录。姨丈在站立的那段路途中,不适而呕吐。其中,姨姨还是首次乘搭这种长途巴士返家乡的,想不到第一次乘坐就遇上坏车的麻烦事了,我们都恭贺她中奖。她也没有说‘不客气’。

到车站后,我看看时钟,接近傍晚六时。本来只需走两个半小时的车程,我们竟多用了一倍的时间来完成,好像来回了一趟似的。舍不得自己开车回乡的后果就是如此了,总会撞彩遇见这样的事。不过,开车来回的费用实际要比乘坐巴士大。而且,这样的坏车事故其实并不常发生,只是,这回却不巧被我们遇上罢了。

2009年8月29日星期六

一位年轻导演与她的文学作品


陈翠梅,一个陌生而好听的名字。陌生,是相对我认识的文学作家而言。好听,是因为有一种原乡的朴实感觉。

《横灾梨枣》是她的文学作品。

据她在书中的自我介绍中说,她是一名导演,“拍电影是因为电影乃这个世纪最伟大的艺术,而她决定往伟大那边靠。”

这位导演的文学根基原来这般好,让我有点惊讶。她自言在学生时代钟爱小说家亦舒的书,也喜爱古文集韵,难怪她的文学功力这样深厚,驾驭文字的功夫几达炉火纯青的地步。

书中描述的,都是她的心情故事,文句通畅,写得相当精彩,读起来很舒服。难得的是,她不像某一些作者般,有太多的错别字或不通顺的语句;在她的文章里,很难找到这些缺点。

事实上,我之前曾买下了一本名叫《在第一本书之前》的文学作品,作者是林韦地,只看了一半,后来在书局发现这本《横灾梨枣》,阅读的兴致就从《在》被《横》吸引过来了。

也许是导演的使然,她在书中的表现手法也有些类似电影的手段,有一些文章是以对话的形式来进行的,没有‘我说’或‘他说’之类的提示。

喜欢她书中的‘电影笔记’、‘鸡毛鸭血’、‘岁月忽已晚’、‘闲来无事’和‘我的一段悲惨的婚姻’这几篇文章。当然,其他的也还是喜欢的。

她的电影,我没看过。不过,想到她在文学上的造诣,相信她的电影故事内涵一定不差。

我上网找了找她的资料,发现有关于她比较详细的介绍:陈翠梅,1978年出生于马来西亚Kuantan,曾在地方报社和杂志社担任专栏作家,在一所地方多媒体大学攻读过电影和动画专业。导演陈翠梅在马来西亚独立电影界非常的活跃,曾执导多部短片,并担任过长篇电影的编剧。《每一天每一天》曾获斯洛伐克短片节奖。

电影作品有:《石头路》(2005),《莫失莫忘》(2006),《念你如昔》(2006),《乡村电台秀》(2007),《大象与海》(2007),《口袋里的花》(2007)以及《一种渴望》(2008)。

行啊,我会去找一找来看。有文学根基的女孩子导演的电影,让我有份殷切的期待感。

2009年8月27日星期四

病国庆何庆?

下班取车回家时,看见爱车的后面顶盖上,粘了一支小旗帜,我认出来那是一面据说叫‘辉煌条纹’的国旗,辉煌打哪来?不知道。

是我粘在那的吗?不知道……啊!不,知道!不是我粘的,现阶段的我,应该没有这样爱国才对。这是吾州政府花钱,令其工作小组四处免费派发,乱粘在人家车子上的,等同拿金粉往自己的脸上挥洒的意思。

想想看,如果走在马路上的车子全都粘着小国旗,一眼望去仿如旗海般壮观,那么州政府的面子可就大喽。州政府的面子大了,联邦政府的面子也跟着大喽;联邦政府的面子大了,就更加不会将人民放在眼里喽;不将人民放在眼里了,就不会进行国家改革喽;不改革了,民主就永远胎死腹中喽;民主胎死腹中了……啊,好累,容我休息一下再喽了。

自古多情空遗恨。表错情脸摆哪搁?州政府这项行动,并没有征求过车主的同意,虽然是免费的,但是车主未必就一定要领这个情啊;所以,未经同意就把国旗粘在人家的车子上,等同是犯法的破坏行为。我立刻趋前,一手把粘在我车顶的小国旗扯下来,然后就近丢进路旁的水沟里,让它溺毙去,口里免不了三字经串串冒出來。虽然你说我应该粘支国旗表示爱国吧,我也觉得好像是这样;不过,心中对这个国家的爱,确实没有办法燃烧起来,灰心呀、冷感啊。有时我想想,自己的车子如果真的粘了一面这样的国旗,反而会给我添加羞耻感,这样的国家,算了!

我的不爱国源自国家有病,久病床前无爱国者。迟迟不肯就医,现在手尾很长,这顽疾主要有下列几项:

1. 9月16日才是国庆,我国只有46岁,非52岁。不信请再读马来西亚联合邦成立之历史,现在庆祝的52岁是半岛脱离英国统治的独立日。应将8月31日定为半岛独立纪念日,取9月16日为国庆,方合情理。

2. 在同一个国家里,东西马的物价至今都没有统一,这是国阵执政46年来的无能证明。运输费应该由联邦政府来承担,而不是由东马的人民支付。本州是全马贫穷之最,为什么我们还要付出比别人多?

3. 废除内部安全法令,因为它的存在并不是真的为了维护国家的安全,而是沦为执政党的有心人用以打击异己和敌对政党的工具。马共早已走入历史,这项当年专为马共量身定做的法令也已过时。

4. 赵氏验尸庭的审议毫无威信可言,像一场闹剧。如今的警队与反贪委会是替执政党服务,沦为权势的爪牙。必须重新整顿警队与反贪污委员会,并确保三权分立,互不干扰,让人民对这个国家还存有一丝信心。

5. 废除土著与非土著之分。同一个国家里,只有马来西亚民族,没有外来或本土者,大家均是主人。

6. 非法移民是国家毒瘤,时机成熟后,必会遭到他们反噬;本州的非法移民问题一天没有解决,就存在着一天的隐忧。到得发生了威胁国家主权的重大事故后才来挽救,为时已晚。

7. 当年‘沙巴信托基金’的成立,是国阵政府全盘在操作,如今,这个祸害州民的基金烂摊子,还必须由国阵政府负责收拾残局。14年了,国阵政府的救援诚意在哪里?一个政府是这样来坑他的人民血汗钱的吗?

8. 2004年杪,发生在兵南邦东贡岸的前YB枪杀青年鱼贩郑金福的命案,在当年的警监亲口宣布破案后,至今5年了,被逮的凶手,为什么释放了而不是被判刑?命案为何可以不了了之?这其中难道没有涉及贪污的行为吗?杀人者不必负刑事责任,有钱就可以买起一条人命,这样的国家,谁会有安全感?

9. 东西马应该平衡发展,不能取去东马的资源后,只用在西马的发展而弃东马于不顾。否则,这也只不过是殖民地的翻版,加入大马有什么意义?我们东马真的摆脱殖民了吗?

10. 纳吉应向人民清楚交代蒙女命案的未解疑窦。作为一个国家的领导人,自己也沾了屎,一点也不清白,有辱国体,只能沦为国际间的笑柄。我国如何来立足于世界?人民颜面何存?

11. 在民主的国家里,人民拥有集会和抗议的自由,执政党无权剥夺,必须无条件容许人民行使这方面的权利。

12. 立即恢复母语教数理。现在说要恢复却又没有付诸实行的策略,是企图以拖代变,骗不了人。

这就是我国的顽疾,还有尚未发作的隐疾不知几许,好像病得不轻呢。所以,州领导阁下听起来一定觉得更像是我在语无伦次吧?不过,您必须要认真地看待这些语无伦次,一件件的来医治。以上所列的病症您若能通通医治好,每年的国庆,不要您的提醒,我都会早您一步悬挂国旗。至于现在,想要我挂国旗?哼!哼!慢慢等。

2009年8月26日星期三

两岸相会鹊桥


七夕了,东方的爱情节。有情人注重它吗?能媲美西方罗密欧与朱丽叶的爱情感动吗?

今天的花店好像静悄悄的,不见玫瑰的红艳,东方不红西方红,哈!

七夕是什么呀?我也不太明瞭。怕说错,上网查了一下资料,原来是个古代中国哀怨的神话传说。七夕节又称乞巧节/七巧节或七姐诞,“这是‘东方的爱情节’”,专家这样说。

故事说的是天人相隔一方的牛郎与织女,历尽千辛万苦,最后得以在喜鹊的帮助下,筑起鹊桥,跨过银河两岸,让他俩走在上面团圆的故事。他们夫妻可是一年才能相会一次啊,怎能不珍惜呐。美丽的传说,美好的结局,令人神往,陶醉其间~~啊~~!

牛郎织女的神话传说

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南阳城西(今河南省南阳市)的牛家庄,有一个叫牛郎的孤儿,随哥哥嫂子生活;嫂子对他很不好,给了他九头牛,却要他领十头回来,否则永远不要回家。沮丧之际,他得到贵人的指点,在伏牛坡发现了一头生病的老黄牛。他悉心照料下,老黄牛终于病愈了,这时他才得知,老牛原来是天上的金牛星,获罪被打下凡间来,牛郎于是将其领回家奉养。

后来在老牛的指点下,牛郎找到了下凡仙女们洗澡游玩的地方,偷取了其中一个仙女的衣服,那个仙女名字叫织女。两人相识后,双双坠入爱河里,织女后来诞下了龙凤胎。由于仙女和凡人私通触犯了天规,织女被带回天界。老牛告诉伤心的牛郎,他死之后可以把皮做成鞋,穿上它就可以腾云驾雾,到天界去找织女。

后来牛郎终于上了天界,眼看就要和织女团聚了,却被王母娘娘头上银簪所变的银河拦住了去路。天上的喜鹊被他们的爱情所感动,化作“鹊桥”,牛郎织女终于团聚于鹊桥上。王母娘娘知道后,有些动容,于是容许他们每年农历七月初七,可以在鹊桥相会。

自此之后,每年的七夕,牛郎就把两个小孩放在篓筐中,用扁担挑起,上天与织女团聚,成为千古佳话。

看完神话故事,想起台海局势,需要的也许就是‘鹊桥’般的力量,来衔接两岸。谁是王母娘娘?谁又是鹊桥?也许两岸的领导人皆可以是王母娘娘的身份,只要他们有成为推手的意愿,找喜鹊搭桥就不会被托手肘。

8月8日,台湾本岛的东南部,遭遇莫拉克台风严重蹂躏,夺去近两百条性命;眼见同文同种的台湾人遭此劫难,大陆社会就曾发挥人溺己溺的精神,举倾国之力相助。这份情,相信台湾的人民会永远铭记在心的。

这,算是已搭建了一半的鹊桥吧。

2009年8月25日星期二

没 稿

昨晚在梦中写了一整晚的稿。写了又投篓,投了篓又再来写过。不屈不挠,还是没有一篇写成。

看看纸篓里,已是满满的一堆废纸,每张都被揉成球状的样子,但我并没有揉过它。还好,是用电脑写的稿,投篓的失败稿也只是投入了Recycle Bin里,不然就要招惹环保人士的声讨了。

一整晚睡不好,就是为了写那稿,到了天亮还是不成。也不知道题目叫什么来着?反正就是一篇写不成的稿,从来没有过的失败感。我一定是累了,不然就是要病了。

想我中学的时候,老师在黑板给了个题目,我通常能在半个小时内完工,哪会发生在这漫漫长夜里也写不成的事儿?

一位在校的好友兼同学先我离校,来城市工作。我兴致勃勃地给他去信问候,想从他的回信中知道一些社会的形貌,但是,他没给我回信。等了一星期、一个月、一年,白等。我气了,从此没有再理睬他。后来我也到这个城市谋生,偶尔不小心在城里某处碰见,大家也只是冒冒头就擦身而过,话也没多说。比陌生人好一点的就是,我们还有冒冒头——那种认识,不是深交的打招呼形式。

多年后,从他姐姐的口中知道,他不会写信。我仍不能理解,大家不是同在一所学校求学的吗?学习的过程总一样吧?为什么不会?

他最近结婚了,我没到贺,他没有请我,我默默祝福他。因为写信没了一个朋友,我再不敢给他写信,以免造成二度伤害。

写信,本是联系友情的原始方式,可就有人害怕这事儿,我当年确实还真的不知道耶!本来是维系友情的东西,如今都成了分裂友谊的工具,被我们搞得还真够讽刺的。回想我当年的同学,也真的没有几位是爱写字的,班上的作文课,除了我和少数的几位女同学能完成使命,其他人都是死在任务里,因此皆视之为畏途。

一位也不爱动笔的朋友说,写信或写文章要看心情的。是吗?我心情好的时候写颂扬,心情不好的时候写感受,心情好与不好我都能写,只不过是文章的性质不同罢了。

我今天才察觉到,在他们的堆里,我才是个怪物,难怪他们排挤我。

当然,我也有写不成稿的时候,比如,在这个梦境里;比如,亲人逝去而过于伤心;比如,我正在吃饭;比如,在一个没有纸笔的空旷原野里;比如,我死了。

今天心中没稿,不知要上贴什么,就以这篇“没稿”来鱼目混珠,混淆视觉。

2009年8月23日星期日

师 恩


这条如时光隧道般的长廊,我走第二回了。上一次是在十年前。到了尽头处,进入小门,屋内不怎么宽敞的前厅展现在我的眼前。

我瞄了一下四周,客厅里的摆设依旧,如十年前般——简洁朴实;那片墙上挂着的条幅还在,经不起岁月的磨难而有点泛黄的白底上,书写着四个黑色大字:‘不忮不求’,连墨色也显得淡薄了些。那是老师的笔迹,也是她的格言,刚毅仍在,宛如昨日。

一个年近70岁,鼻梁上架着副老花眼镜的鹤发瘦老太,坐在客厅里的藤椅,合拢的双腿上堆放着几张当天的日报,一付很悠闲的样子。她身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位20来岁的年轻人,见了我,礼貌地点了点头,我也微笑着向她点头回礼。刚才我打电话过来时,想必就是她接听的吧。

“老师……”我向着那坐在藤椅上的瘦老太喊了一句已经在我嘴里成了生涩名词的尊称;打从离开学校后,我就几乎没有再这样叫过谁了,自己也觉得有点口生。

她透过老花镜片端详着我,似乎在寻找着什么;须臾,脸上渐露出慈祥的笑容,然后缓缓地掏出右手来,要与我交握。我急忙上前,也伸出我的右手,去接着她的手。两手紧紧握着,我感到老师的手虽然干瘪了,但还是暖暖而有劲的。

那位年轻的女子原来是老师的侄女。老师终身未嫁,侄女就像亲生女儿般照顾着她的起居。她给我上了茶,是老师喜欢喝的普洱,我这次来探望她,也给她带来了两盒。

老师桃李满天下,对于我这个当年在校成绩并不怎么突出的学生,在她30余年的教鞭生涯记忆里,一定没有留下太多印象吧?果然,她记不起我来。被光阴腐蚀后,我们曾经年轻的容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巨变,我都有点认不出自己来了,何况每一年都要面对入学新面孔的老师?不过,老师在我的眼里倒是没有什么变化,除了老些。我想起一句乡里的俗话:‘千人识和尚,和尚不识一人’,不觉莞尔。

我与她聊起70年代的校园生活,但见她眼光泛采,洋溢着兴奋之情。“说起教书的那些日子,她总是神采飞扬的。”她侄女如是对我说她。我念初中那年,老师大约30岁,是负责教我们华语和历史课的;毕业于台湾师范大学的她,学识渊博,授课时还常会附带课外知识,比如一些历史传说和秘闻。

我的中文本来就不差,在她有趣的教导下,更是获益良多。

其他人皆感头疼的“语文择段背诵”,却是我的强项。每次老师点名要我背诵,我总可以轻松地把指定的重点文段,一字不漏地给背诵完。老师很满意我的表现,虽然她没有说出来,但是,看她在我背诵完了之后的表情就知道了。

尽管我在她的语文课堂中表现不俗,但是对她而言,我也只不过是她的芸芸学子中,有做功课的听话学生罢了,并不是干了什么轰轰烈烈,让人印象深刻的事物。所以,我离校后,她也不会特别在意我的消失,毕竟她对我要尽的教导责任已随我的离开而完成。我今天的语文和历史知识不差,也正是获益于她当年的教导有方吧。

“老师,当年您从有‘小香港’之称的根城来我们山城教书,有觉得不习惯吗?”这一直是我藏在心里很久很久,三番四次想找机会问她的问题。

不过,这样问又好像有点唐突,特别是‘我们山城’这个词儿。老师在山城一住就差不多40年,把青春都留在这儿,早已他乡成故乡了,既是我们的山城,当然也是她的山城呀。

“呵呵,说没有是骗你的。根城比较繁华,山城则淳朴,原乡味浓,寂寥很多。”停顿了一下,侄女给她递过茶,她轻呷了一口,接着又说:“都快40年啦,心中的铅华早已尽褪。看着你们一个个事业有成,看着这山城的不断蜕变,今天我爱山城更甚于根城呀。”

我明白,是这近40年的执教生涯,把她的心也给留了下来,是岁月,也关乎个人情怀。老师对这些懵懂羊羔的我们,曾付出了启蒙之恩。她耐心的耕耘,奉献了自己毕生的精力在这片土地上;今天,是她的收割期,是戴誉荣归的日子,历史会记住的。

“有没有想念根城?”

“不想了。”

悲歌可当泣,远望可当归。这是老师当下的心情吧,我想。

闲聊了一个多小时,我看了看腕表,被老师瞥见了,就说:“你还要赶回火城去是吧?”我说是。

我说自己是乘长途巴士来的,现在的时间显得有点急迫了。

“那你得快点去车站,车不等人的呀。”她说着起身要送我,堆叠在她大腿上的报纸,全部滑落下来,撒了一地,我连忙帮她拾起来交到她手里,然后请她留步,不必送我。

与老师道了再见,我又通过那时光隧道般的长廊,往市区长途车站的方向走去。

返回火城的途中,我满脑子还是老师30余年前年轻时的貌廓,心境仍留在中学时代,突然觉得眼角有点湿漉漉的。

2009年8月20日星期四

我和他的邂逅—鬼月说鬼


首次走进我博客看文章的朋友说,留给他印象最深的,还是那与鬼沾上边儿的灵异文章。

当然,作为笔者,我期望的是,每篇都能成为他印象深刻的文章,不囿于灵异类的范畴里是最好的;不过,自己在看人家的作品时,身份也是读者一名,遂明白各人对文章的认知和喜好大不同,感受迥异,因此这事儿也确实无法强求。

今天,为配合农历鬼月的到来,说说鬼应应节。诸位大可以把它当成娱乐故事来看,看过就算,别往心里摆。

真的鬼魂,笔者至今总共看过两次而已,与电影里长发披肩、白袍绿肤的假鬼一点儿也不相似。回溯我小的时候,在念初中一的那年吧,就首次经历了与鬼魂的邂逅,即所谓的第1类接触;在那次事件中,我亲眼目睹了所谓的“鬼”。

当时笔者的父亲去了外坡办事,我贪图父亲的床铺好睡,趁父亲不在家的那晚去睡他的床,果然一宿睡得香甜无比。不过,当笔者在次日6点多钟醒过来睁开双眼时,就在那一瞬间,我看到床尾站了一个“人”,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不知道他是谁?那“人”身着灰色衣裤,头上还戴着一顶有边圈框的40年代帽子,是个年约50开外的男人,虽然面部表情显得有点僵硬,但是形态和活人没两样。我道是父母的朋友一早来我家找我妈闲聊是吧?

他没有开口与我交谈,我也没有跟他打招呼,两个就这样一个站着一个躺着,静静地互看对方。就在我与“他”四目交投的数秒里,突有一股寒意袭来,我本能地意识到,站在我床尾的是个“异物”。而也就在这一刹那间,我的眼睛不经意地眨了一下,这时床尾的“他”也随之倏然消失无踪了。

事后,我把事情告诉了母亲,她却极力否认我看到的是鬼,说是我刚刚睡醒眼花的使然。此事过了十余年后,有一次和母亲闲聊起鬼魂事件,聊着聊着,就扯到我小时候的那次经历。母亲这时候对我说,那是你爷爷来看孙子,我讶异地质问她:为什么当时你硬说是我的眼花呢?她解释道:那是因为当时你年纪还小,我担心如果告诉你实情,会使你受到惊吓。

异物原来是我的爷爷吗?他在我父亲十余岁时就走了,连一张照片也没有留传下来给我们。爷爷生前的形貌,妈也是透过爸的描述,才略为知晓的。我根本没有见过爷爷的模样,只去过他的坟头祭拜而已;那也是我离开学校,出来社会工作以后的事了。父母为了教导我记住祖先的墓地,特意在清明节带我跟他们去扫墓的。

后来我再也不曾在早上醒来时“眼花”过了,使我确信自己当时确实看到了异物。虽觉有点恐怖,却又是一次珍贵的经历。可不是吗?大部分人都只能在电影里看假鬼,能亲眼见到真鬼不是挺有意思的么?

在另一次的目睹灵异事件中,我不是睡醒时看到的。那时,我已经28岁了,就在光天化日下的傍午11时许,看到以前家中豢养过的一头雪纳瑞(Miniature Schnauzer)的宠物狗幽灵,正从我家门前的院子缓缓跑过!那只宠物狗来我家7年了,就在我看到他幽灵的半年前死去的,尸体就埋葬在屋后。他的“狗魂”和生前没有两样,而且非常清晰地显现在我眼前,我连眨了数下眼也眨他不走。

事发时我离它约10来公尺远,他出现时没有看我,在屋前的院子缓步绕过屋的另一头去,然后消失无踪。坊间传言鬼魂怕太阳,所以白天不敢出来,但是我却在大白天见鬼,看到动物的幽灵;因此,说白天没有鬼敢出来,显然只是一般猜测。这是因为白天四周光亮亮的,没有夜晚乌黑妈漆的可怖感,人们就以为白天没有鬼罢了。

搬来城市后,鬼魂不再与我进行第1类接触,但却发生了三次奇异的事件,至今还想没透。

第一次距今25年前,当时与一班同事相约去观看午夜场电影,我们开车去接载居住于另一个住宅区的同事。到了那里,由于他还未洗澡,开了门让我们进去后,他就急急忙忙上楼洗澡去;两位与我一起来的同事则到楼上逛,我独留在楼下客厅中的沙发闲坐,并随意翻看桌面上的书籍和报纸。

就在此时,我身旁的大门突然无声无息,就好像有人开门从外面进来似的动作般,自己慢慢地打开来,而当时一点风也没有。我道是大门重量倾斜的关系吧,于是将门虚掩回去再放手瞧瞧,结果发现这门不靠力量推,是不会自己打开的;于是,我想到了什么东西,头皮顿感发麻,全身疙瘩骤起,急忙把门嘭上,再三步并作两步,上楼去与同事会合壮壮胆。

一年后,住在那里的同事自杀了,不过,所幸获救。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其他同事并不知道,因为我没告诉过他们关于那次发生的灵异事件。

第二次是发生在两年前,地点在自己的书房里,我当时看到搁置在桌上的一支黑色自来水圆珠笔,自己翻了个身;这支笔就在我左手旁不远处,何况笔身还是五个棱角的那种,并不是圆身的;我完全没有碰触过,桌面更没有倾斜,它竟敢在我眼皮底下自己翻了一个身!不过,我并没有害怕的感觉,事后也不去理会它,继续我桌上未完的工作。

第三次的情形与第二次有点类似,同样发生在两年前,是在我家的厕所里。我进厕所小便时,看到吊挂在墙上的洗刷马桶用的长手柄刷子,自己突然转动起来,厕所内除了我,蟑螂也找不到一只,我当时是好奇了一下;不过,很快就不去搭理它,这是我经历了多次灵异事件后,学会的习以为常功夫。当你不去理会时,那有目的的东西(或谓邪灵),就会觉得很没趣,因为它使出的所谓怪异动作,竟引不起你的大反应来,“它”可能还会埋怨起自己的功力不够火候呐!

发生的两次见鬼与三次灵异事件,可能是某样东西想要向我传递某种讯息吧?迷信的人,兴许要去教堂、佛堂或回教堂寻求个解释了,而我并没有。我是这样去解读这些灵异事件的:首先,得承认人类碍于目前的知识极限,世上确存有科学解释不了的事情;既然无从获得解释,就不必枉花心思去理会它,反正又不是生命直接受到威胁,最多也只是受惊吓,跳一下而已,就(晕)过去了。

其次,鬼魂的出现意味着人死后仍然可以在另一个时空出现,虽然这个鬼魂的“自我”意识到底还存在不,尚未知晓,不过,至少这个生前的形体还是能被活人看到的;所以,死后绝对不是一了百了的事,这个“我”的形体还是会继续存在——呵呵!生前有向我借过钱的朋友,还是要还的哦。^_^

说了自己见鬼的灵异经历,也八卦一下,说说别人的,以示公平。公平?什么公平?

1. 我二老妹念中学时,有一次在家午睡醒来,看见身旁搁着一只满布皱纹的老媪手臂,只一会儿功夫,就消失了。她那时睡的房间,其实就是我当年6岁时,故去的奶奶睡的,不知是不是我奶奶的手?

2. 同乡同学的哥哥,有一次黄昏5点多钟去上厕所时,见到了鬼。当年乡下甘榜的厕所,都是习惯性建在离住家约30米之遥的地方。就在去厕所的路上,他见到一个没有身体的头颅飘来!待这异物飘近时,他清楚看到,是一个戴着二战军帽的日本兵的头颅;飘过去时,还朝着他微笑呢。这一惊吓,使他便意全消,连滚带爬逃回家里,后来大病了一场。

3. 承接政府马路水沟工程的朋友,有一回晚间9时,用他的Dyna罗里载着一车菲籍工人,从担布南赶回来亚庇时,于担布南境内最高峰的马路上,在车前灯的照射下,他们看到前面路上有只鸡在行走。车前座的菲籍工友请我朋友停一停车,好让他下车把鸡捉来,朋友也应他要求,将车停在路旁等他。不过,他冲下车奔到离那只鸡不远处时,突然惊呼着跑回来,朋友问他是怎么了,他牙齿一边打着架一边说:那只鸡没有脚!顿时吓得大伙起哄,马上都窜进车里,紧急开车离去。这时,我朋友发现,刚才停车处的景色不对,原来他的车竟不知在什么时候,曾回滑了30米!

4. 笔者的二舅父喜欢打猎。有一回与朋友出猎时,看到一只成年大鹿,在他们面前挑衅般地缓慢走过,然而他们谁都不敢开枪射击那鹿,为什么?因为他们看到那只鹿的下身没有长脚,是用来飘着过去的;两人吓得脸色铁青铁青着,几个月不敢再去打猎。可惜这样的恐惧感没能维持多久,不到半年就被他们淡忘一干二净,好猎的本性又催促他们相约去打猎了。

5. 据说拥有阴阳眼的人,可以轻易看到环绕在我们周围的鬼魂。有个自小就能看见鬼魂的人,写过一本自白;在书里,他回忆说,小时候看到鬼魂时,自己并不知道,因为鬼魂和活人没有两样。只是后来有一点让他感到迷惑,始知道世上有鬼魂的存在:马路上,欲过路的人都要看看左右,没有车才过去,可偏偏有些“人”是不必看车的。他们横冲直闯,视呼啸而来的市虎如无物,每一辆汽车都可以从他们的身体穿透过去,而他们却毫发无损,继续行走。年纪渐长,他终于知道这些人叫“鬼”,以及自己得天独厚,拥有阴阳眼!

台湾某医院著名资深医师,曾经在一次受访时说过,在他所接触的众多死者中,没有一桩死亡事例的死因是被鬼魂吓死的。一语已经道破,鬼是吓人不死的(最多也只是吓疯掉而已),活生生的歹徒比之鬼魂更为可怖,所以,何必要怕鬼?人类对鬼的恐惧感乃来自‘魔由心生’和心中有愧于人。只要你做人坦荡荡,上对得起天地,下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半夜敲门也不会惊;只要你不认为这是鬼神作怪,你心中就不会存在自己吓自己的魔;诚然,这还要靠自己花一番功夫来说服自己才行。

最后,用一则流传很广的中元节有趣的手机简讯,作为本文的结尾,它正好回应了本文的主旨:

『这个月是农历七月,记住,沒事的话,三更半夜千万不要出门……你想说:你运气沒那么差?不会遇上那些东西?其实我是想提醒你:你自己不要出來吓人啦!』^_^、

2009年8月19日星期三

一个大马,一个屁话


我家在大马,
大马是我的国家,
我住在东马,
与西马共称为1Malaysia。

第一句是醉话,醉无可恕。
第二句是废话,费事理睬。
第三句是真话,言真意切。
第四句是笑话,笑倾天下。

先说醉话:
家在大马,心不在家;
养父待我,不如猪羊。
一等国家,二等公民。
三等领导,四等头脑。
半百人生,多情遗恨。
我今养家,唯靠自家。

次说废话:
国家国家,先国后家。
大马是国,当然是家。
自小成长,老来相认。
神女有心,襄王无梦。
被泼冷水,始知上当。
家不是国,国不是家!

再说真话:
家住东马,一点不假。
国阵政权,命系东马。
没有东马,国阵焉存?
苟延国阵,东马有功。
东马东马,冬天骑马!
风中危卵,随时坠亡!

后说笑话:
一个大马,两个国庆?
一个国家,两种物价?
东马西马,发展天壤?
西风东渐,自治沦陷。
东油西取,留钱5 %。
予取予求,再殖民化。
一个大马,一个屁话。
异梦同床,终成笑话!


**图中标价是我买书的价格,西马25元,东马读者要多付10%运输费。两个国庆是:8月31日和9月16日;事实上,前者是半岛独立日,后者才是组成大马的真正国庆日。

2009年8月17日星期一

空丝断缕


南海日沉暮将垂,
彩霞随伴孤雁飞;
韶华三度曾急催,
拾贝来春忆今回。

乱糟糟的书架想要收拾收拾——没时间。尘气满沾的房间想要打扫打扫——没时间。工具箱横七竖八的工具,一支起子也要找上老半天,是该整理整理——还是没时间。肚子疼,肛门想呕,不择时间,立即连爬带滚,送屁股套进厕所马桶圈。诸般事皆可拖,唯独这事儿,万万延不得,否则秽物装满裤裆间!

每次假日在家时,想要好好收拾收拾的满腔情怀,都被要写稿、要阅读、要画图、要上网、要看电视整点新闻、要……的横岔意念阻断、扑灭,执行不来。去年年尾,给自己立下今年的大计划,如今,韶光飞逝,看看又是下半年的流向,一计无成,一划仍空。磨磨蹭蹭,大半年时光就这样消耗掉。紧急战况未到,永远不觉屁股被烧。发誓明年不再立计划,立了也白立,反正也没签生死令状,谁会为这计划来认真?

年岁渐增,愈觉韶华易逝。时间的不够,来自少年期的透支;如今,缰绳渐收,要点滴补偿,红尘与我似有冤仇!

房贷、车贷、水电费、交通罚单……到了月头,通通张口索讨来。迟些天去给它喂饱,会多生了几个钱子儿给你瞧瞧!再不给喂吃,连钱玄孙也跟着出世!本带利通通都要付还。

“好快哦,又过了大半年喽。”朋友无力的语气传来。

可不是吗。劳劳碌碌,忙着供车供屋供伙食,到得年老体衰退休时:鸡皮鹤发公园遛踱,独坐长椅浊目如空,峥嵘岁月有去无回,喃喃自语梦呓今生,步履沉甸欲前却退!

这天偷个闲,漫步在久未亲近的丹容亚路海滨,凝望落日余晖下的彩霞,朵朵泛起刺眼金边。迷人的滨海景色,诱我昏沉陶醉其间,暂且抛却尘世琐碎,忘掉岁月几许何年。夕阳虽美,短暂瞬间,唯其如此,才显珍贵。

于是,我赤脚踩在这片洁净软绵的沙滩上,挑捡一颗特出色的贝壳,给留个纪念,也算是凝固一段时间。 “某年某月某日的黄昏,余拾贝壳于丹容亚路海滨的沙滩上,落日彩霞镶嵌着金边,海天相连如何之美。”

这,又何尝不是来年后,另一段待发掘的美好回忆。

2009年8月15日星期六

另一半


力文在午饭前醒来。

打赤膊睡觉的他,把右臂枕在后脑勺,使头部略为抬高起来。他赖在床上回味着昨晚与小陈同往后山狩猎的情节:一只花斑小鹿远距离被他一发子弹击中头颅,立即倒下毙命当场;小陈见了,对他神枪似的射击功夫赞叹不已。想到这里,他的嘴角撅起,微露得意的样子来。

“小陈呀小陈,我每次教你,瞄准猎物后,要当机立断扣扳机,别犹豫不决,机会瞬间即逝,谁等待你啊?吓?”得意之余,他喃喃自语的说着,脸上一副不屑的表情。

“力文哥,起床,要开饭喽!”房外传来小陈提高来喧嚷的嗓子。

力文回过神来,徐徐抽出枕在头的右手,双手撑着床想把身子升起,准备下床洗刷后去吃他的“早餐”。

昨夜似乎睡太沉了,身体好像还粘在床上似的,怎么努力也很困难,坐不起来,怎么回事呀?

突然,他惊愕的几乎要哭喊,因为,他看见自己的下半身不见了!他揉了揉双眼再看一次,是真的!从他的肚脐下一寸的地方,下身齐腰被切断,不见了!切口处平平滑滑的,一点血渍也没有,根本就不像是伤口!恐怖感笼罩着房里,他想喊叫说:“我的另一半呢?”,却因为过度的惊骇,喉咙竟无法正常发出声音来。他杏眼圆睁,脸颊铁青着,青筋暴现,额头不断冒出冷汗来;浑身,不,是仅剩的上半身,在剧烈地发抖,抖的床也有点摇晃。

“力文哥,起床,要开饭喽!”再次听见小陈的叫喊。而且,感觉小陈似乎正朝他的房间走来,这令他几乎崩溃了。怎么办?心乱如麻呀,一个大男人只剩下半截身子,他简直没法接受这个事实!

对!藏起来!

他奋力用双臂撑着床,把自己的半个身子抽起,企图翻滚下床,藏入床底去;但是,此时小陈的脚步声已经逼近到了房门口外!“小……小陈!”他终于能发出声音来:“别进来,我……在换衣服……”

外面的小陈楞了一下,“怎么?这哥儿们今天咋的,不就是换衣服吗?干吗学娘们说话,娘娘腔起来了?”小陈心里好奇的在想着,口里带笑地说:“力文哥,你快点哦,就等你开饭喽!”

他听见小陈离去的声音,心头如释重担般,半个身子再躺回床上,口里缓缓舒出了一口气。他明白,这事无法隐瞒太久,半截身的丑态终究要被他们看见的。回头来他寻思着,到底是什么力量,可以把他半身切断,没有痛楚感,又滴血不流?理不出个头绪来,他越想越烦。

“不理了,躲一时是一时吧。”他再度奋力用双臂撑着床,把自己的半个身子抽起,企图翻滚下床,藏入床底去。下床前,他先转头看看身后的窗户,因为担心小陈会在那里偷看。他不看还好,这一看,却犹如触电般,他半截的身子立刻剧烈地顫抖起来,惊惶的冷汗再度疯飚般流滚而下。因为没有了下体,不然连屎尿也肯定会滚滚出来。

原来,他看见自己还穿着暗绿色长裤的下半身,正在窗前立着!像在看窗外的午后景色般,可是,没有上身,用什么来看景色?

他用手擦了擦脸上满布的冷汗珠,惊愕的表情还僵在那儿,容貌像泄了气的皮球模样,扭曲着。

“嘘……”“嘘嘘……”他强忍惊恐,企图叫唤立在窗前的下半身,回来归队。

啊,有感应,这下半身在动了!瞧,他转过来了!

“嘘……乖……回来……”力文见了,高兴地招着手轻声叫唤道。

啊!这下半身!他又转回去向着窗户,对力文的叫唤不予理睬!

一气之下,他翻滚下了床,利用双手在地上爬,向着窗口的下半截身子处爬去,样子就好像一只大螃蟹在行走般滑稽,哈哈。(对不起,笔者忍不住笑了)

这下半截身也够调皮的,在力文快爬到时,竟一跃跳开去!力文一惊,急忙转身追去。这两截半身就这样追追逐逐,在房内胡闹了五分钟,力文累上加累,始终无法把这半截身抓获,他几乎想放弃了。

“力文哥!你怎么还没起来呀?”突又听到小陈朝他房间走来,边走边在叫嚷着。

下半身也“听到了”,竟施施然走到门边等待,嘿!有逃出去的意思哦。力文吓得急忙从后面扑了过去,这回终于让他捉住这下半截了!他把两处截断口对接,他们却不会自动的黏合起来,下截身子还在不断地反抗着,蠕动着!

此时,房门被小陈打开了。“力文哥……你不舒服吗?咦?你怎么坐在地上?”

力文双手用力紧揪着下半身,不让他露出马脚来,口里道:“没……没有,我很好。你先出去吃饭吧,我……还不饿,不吃了……”

小陈见他坐在地上,双脚又剧烈地扭动着,好生奇怪!“来,我扶你起来吧!”

“不要!”力文铁青了脸厉声说:“我喜欢坐在地上!不可以吗?谁说不可以的?!”

小陈打从认识他起,就没见过他发这么大的脾气,简直是暴跳如雷的样子,吓得他急忙退出房外去。

“回来!”力文又把他叫进去:“把门带上!滚蛋!”小陈战战兢兢地把门关上,快速走回大厅去。力文感到他会去告诉其他人,说力文哥发疯了。对!他一定会的!

他看着自己蠕动的下半身,又没办法黏合起来,气极了。随手拿起身旁的一片板条,就往这下半身狂殴出气。

这下半身呀,也与他的个性一样倔强,不服输。他在狂打着,下半身也在狂扭着,直到下半身不再蠕动了,他也打累了,这才止住了殴打。

房门外人声沸沸扬扬的,有人不断喊叫力文的名字。力文已太累,没有力气来回应,他只听见房门被打开,听见许多脚步声踏进房来,听见大家一起发出惊愕的声音,这一切都在迷迷糊糊中,仿佛很近,又似遥远。

进来的人们,看到力文坐靠在床头,双眼闭着,头垂下。他习惯中置放于床头护身的巴冷刀,正握在他的右手上;他的一双腿鲜血淋漓,整张床尽是血渍与双腿的碎肉块。很明显,腿是被他自己砍的,有些伤口深可见骨……

众人急忙找来担架,把他抬上担架就往屋外停放的车辆赶去,准备将他载送往医院救治。在被抬出了屋外时,他迷糊中看见屋子旁的丛林里,有一只母鹿就近的站在那儿,正用血红的双眼盯着他,仿佛两支烧得红火的利刃,直刺向他的心脏般。

“鹿……”他呻吟着道,体内鲜血与此同时也从他张开的嘴里源源冒了出来。

在旁护送的小陈听了,泪流满腮地对他说:“力文哥……等你好了之后,我们再去猎鹿……啊。”
力文没有再说什么,因为他已失血过多,返魂乏术了。他的心,停止跳动了,他的口,当然也得停。

2009年8月12日星期三

跃过人生的沟堑


记得念小学的时候,有一回从乡下家里的小径,步行到大路口候车上学,途中有一条约一米来宽,深约一米的水沟拦路;沟上原来架着一条跨过两岸的小独木桥,被昨夜一场暴雨所引发的洪涝给冲垮了,没桥可过。我独在那里焦急徘徊,想尽办法要怎么过去,最后是乖乖脱掉鞋袜涉水而过。

无法跳过这沟,是因为实力与自信的问题。没有实力,是因为那时年纪太小,双腿短,权衡利害后,自知无法完全跨越这条沟;没有自信,源于没有实力做后盾。脱鞋袜亦步亦趋地过去,最稳妥不过。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给自己评估的实力,会不会保守了些呢?如果敢于犯险大胆跳过去,是不是就会成功呢?这个还真不好说呀。

人生过程中所遇到的坎儿,也像欲跨越又不敢跳过去的沟堑;摸着石头而过,无疑对生命的安全最有保障,但是,往往也因此而把珍贵的时机错过,落入他人之手。当我在沟下涉水过的时候,与我同龄而敢于犯险的人,却自信地一跃而过,结果平安降陆,毫发无伤,稳住了身子,立刻可以踏步即走;而我上了岸后,还要干了双足才能把鞋袜穿上,在后头急切赶来,这一沟堑的较量,我已输人。

“请小心谨慎。”对身负重任的人而言,这句话总是一再被提醒的成功关键点。过于谨慎小心,又会成为埋没实力,与成功失之交臂的障碍;在步步陷阱的人生路上,还真不好取舍。领袖之所以成为领袖,也许就是因为他(她)们可以知己知彼,既了解敌人,也清楚自己的实力到哪里,可以妥善的应用,发挥最大的效益吧。

谁没有难跳过的沟堑?谁的生活没有遇上过坎儿?现在没有,将来也肯定会给你弄几个。过不过得了这沟堑或坎儿,人生观的态度决定了一切。

生命本来就是一个不断地面对资源争夺的过程,从精虫出现在阴道里就已经展开。各虫虫得拼命往子宫游去,找到会合的卵子后,再拼死钻进去。所以,每个人来到这个花花世界前,都曾经在子宫主办的泳赛中得过第一名。假如在你的队伍里,不幸有一位与你实力相当的泳手,同时进入这个卵子里,那么,你很可能就是个同卵双胞胎,即连体婴。再有幸的,各自进入母体里的两个卵子里,成为‘模铸人’双胞胎,你与他就是比赛成绩并列的第一名。

能安然度过沟堑,不表示就成功,这还看你是怎样过的。是大胆犯险一跃而过,还是下沟摸着石头涉水过,而这两者都不一定对,也不是都错。大胆跳跃过去的,如果成功降陆在对岸,那是成功无疑;如果不幸半途掉进水沟里,全身湿漉,那是失败无误,是对自己的实力评估不足之故。那么,相对掉入沟内的那个而言,成功者自然就是步步为营,涉水而过的那位了;因为他了解自己的实力到哪,不至于因犯险跳过,导致掉入水湿了全身,要回家去换衣服的狼狈。

到底跳跃过去的好,还是摸着石头过去的好?其实没有定论,还是确切了解自己实力,视现场的情况,随机应对的好。小学生与高中生的实力相比,输是理所当然耳。与同龄的人比,大家实力相当,看到的就是面临实力抉择的智慧了。

沟堑坎儿,要过不过?
人生几何,坎儿几个。
硬碰硬吗?或软着陆?
成功失败,一念之差。
过了坎儿,评估得失,
知己知彼,胜利可至。

2009年8月11日星期二

法医普缇


国际扬名泰国法医,
破案无数申冤难计;
此普缇虽非彼菩提,
觉醒则堪比佛陀心。

赵明福死得太神奇,
自杀之说幼稚无比;
一家之词尽显护短,
大马司法信誉全无。

人死近月报告不出,
警察效率备受指责;
验尸庭验不出死因,
皇委会迟迟没开工!

奉种族主义之名义,
自家难以处理奇案;
须劳国际知名专家,
给奇案死因下个判。

巍巍主权荡然无存,
国家之脸何处置放?
百年老店不图改革,
萧规曹随错上加错!

明福之死他杀明显,
反贪委会干系难撇!
深更查问勤职有余,
真大鳄何曾真抓获?

凌晨放人手机安在?
是给予调查非嫌犯,
办事官员何其愚昧?
大好青年为此命丧!

普缇呀普缇帮帮忙,
正直无私你我之愿,
坠死明福沉冤待雪,
凶手偿命靠您慧眼!

2009年8月10日星期一

叛徒多多的大马


叛徒是指什么人?一个出卖国家与民族利益的人?拜师者学成后干坏事败坏师门的人?黑社会中泛指出卖兄弟与组织的人?在同一个政党里出卖党政机密给敌对者的人?这些人无疑皆是叛徒,杀无赦是对的。

末代首相的跟班慕尤丁,指人民公正党的实权领袖安华是马来人的叛徒,为什么说是马来人的叛徒,而不说是华人的叛徒、印度人的叛徒、卡达山人的叛徒或伊班人的叛徒?原来,马来人的定义就是信仰回教,说马来语,生活马来化,这些就是‘表面’显示出谁是马来人,谁不是马来人的标准。

安华曾干过什么有损马来民族的事情吗?到目前为止,并没有。他不过是与非马来人合作,计划将一个执政了半个世纪的贪腐政府推翻,给大马污浊的政治天空换换彩妆而已。1998年,他被指涉及的所谓‘鸡奸’控状,也是由不遵守回教教义的前独裁者老马,自己无中生有搞出来陷害安华的阴谋骗局,这种‘屎桥’,是骗不过人民雪亮眼睛的。

大家别忘记,当老马那本旨在挑起种族矛盾的书《马来人的困境》还是禁书时,是安华冒险印发给大家看的。安华当时是属于‘愤青’一类,拥有激进回教左翼思想;甚至还有人说,老马实际上是安华的导师,谁能说他不是向马来人那边倾斜?

今天他为了推翻一个极贪污与腐败的政权,而选择与非马来人合作,不是否决自己的族群,而是个别的政见不同。在一个正常的民主国度里,这难道有错吗?谁规定说马来人就不可以把国阵推翻的?慕尤丁的意思是,放任巫统去贪腐,也不可以把它推翻是吗?既然马来人就一定要团结在马来人的政党里,其他种族也要团结在代表各自族群的政党里,那还枉谈什么一个马来西亚?在末代首相推介下的一个大马,国阵不是属于全民的政党吗?

这个末代首相的跟班,没有什么罪状可以指责安华,就再度玩起种族牌来,企图用‘马来人的叛徒’来挑起马来人对他的反感,以掩饰国阵的腐败与无能,转移人民怨恨的视线。不过,今天并不是70或80年代,人民对国家执政党的不满,种族性的因素已经冲淡。这是国家行政与廉洁的问题,巫统不要再躲在种族的方盾下自爽了。一个不图改革的政党,种族的围墙也护不了你。

安华在接受专访时说,“华人没有夺走国家的财富”,这也是说出了一般的事实。如果国家的财富真的被华人夺走了,您说,以巫统为主导的国阵政府会袖手旁观吗?从老马主政的80年代到现在,我们看到,一部分马来人已经富起来了,其富裕的程度,连一些华人也要自叹不如呀。巫统自己吞噬了大部分国家财富不说,却把它推给华人的头上来了?

慕尤丁的言论、马来前锋报的言论、马哈迪的言论,这些都是颠覆国家稳定的星星之火。这些人其实应该去学习欣赏他人的成功,而不是见到人家的成功就容不得;特别是老马,更应该去见一见心理医生,想办法卸下自己那受害者的妄想症,不要老把华人当作外星人看待。华人已经被你捧得太高了,事实上华人也并不如你说的那样神,马来人终究会明白,你高捧华人的阴谋是为了你自己。

从前,我们可以看到许多政府部门的主席或领导人都是华人,如今呢?有几个华人还留在高职中?这些对华人其实都无所谓,我们并非要与马来人争夺这些职位,但是,马来领导人一再挑起种族课题来分化国内族群,就大错特错,罪孽深重,真正的国家叛徒正是这些人!

马华文学不曾断过奶


马来西亚华人文学,简称马华文学,发源于马来西亚,故名。1997年,大马学者黄锦树发表了《中国性与表演性:论马华文学与文化的限度》,文中指出了马华文学的危机。同年,在马华文学国际学术研讨会上,他提出了“断奶论”,要与以大中国本位为中心,把马华文学当作支流,控制安抚的大汉沙文主义的奶水断绝关系,认为马华的作家再喝这种奶水,是对马华文坛的一种荼毒。

是这样的吗?马华文学为什么非要与源自中国母体的体系断奶不可呢?有这个必要吗?断奶后,仅凭全国的六百万华人,我们的华人文学就能在世界华人文坛崭露头角,争得一席之地吗?不吸取这个以中文为本体的国家与时并进的文学格局(即奶水),我们难道可以自成一格,发展出完全与中国文学不同的流派,再反过来吸引中国的文坛向我们学习吗?除非他们13亿的人口,可以接受600万马华主导,与中国文学异类的独立华文作品。当然,做梦还早着呢。因为600万华人不是个个皆文坛达人,而中国从事文学创作的,也许就有上亿人,所以我们主导不了马华文学的独立自主性。如果非要叫马华文学与中国文学断奶,还不如叫我们放弃马华文学,改以马来语或英语来创作,是不是更实际一些?

自我小学会写作文以来,书写的格局就是中国式的,这有问题吗?我们的写作文字本就来自中国这个使用中文字的母体,只有中国才具备在文学上革新的魄力。因为,对于中文的理解能力,中国肯定的比海外华人掌握得更好。

诚然,写作的内容还是以各自处于的国家环境为主体,这我无异议。在大马,我们写作时必须要添加这里的多元民族与文化的要素,才能确实地反映当地的特色。与此同时,我们还是要留意中国文坛学术的更迭,去芜存菁的提升华人文学,才是海外华人文学求存的明智之举。脱离了来自母体的滋润和纠正,我们不伦不类的文学将在世界华人文坛上成为不入流的异种,想要打入中国这个庞大的文学市场,就更加无可能。

中国拥有五千年的历史瑰宝,单单使用中文,就书写过了中华五千年的变迁;中文作为这个大国的载体,一直出现在中原大地的舞台上,不曾断过层,这是举世罕有的。悠久文化的浩瀚长河,为写作提供了大量的材料,作为旁证也好,作为文研也罢,她都是文学极佳的维生素汲取囊,他族羡慕都还来不及呐!

马华的翁总与马华前署理总会长陈广才,今天异口同声表示,马华文学仍需要中国养料来滋养,是正确的认知,说出了事实。我也可以说的更贴切一些的:如果今天中国不存在了,就没有所谓的马华文学。作为这句话的中心思想,我认为,马华文学之所以能够留存到现在,是因为中国这个母体大国提供了源源不绝的‘养料’补给,才使马华文学有机会存活下来。至于说存活后就想改风易貌,还是那句话:在文学的基础上,600万能做得了什么?而话又说回来,600万能创造出一个马华文学,已经是奇迹中的极限。但是请不要忘记,马华文学是建立在中国文学之上的。我们在写作上不论是旁证还是论述,无不以中国的习惯为依归。所有的语文句组言词,无不是源出于中国的方式;这个影子我们割舍不掉,这块磐石让马华文学可以被承载着,存活得踏实。

今天,在马华文坛上,有许多文笔非常好的作家,如戴小华、柏一、黎紫书、 叶孝忠、冰谷等等,有者的作品还获得过海外著名的文学奖项。如果没有中国的文学滋养,想要获得中台港澳以华人为主导的海外中华文学奖赏,恐怕只能望门兴叹喽。我看过马华作家的作品后,确实感受到他们深厚的驾驭文字功夫,果然不是盖的,也渐渐的开始喜欢上马华文学了。

最后,我想说:马华文学不曾断过奶,以后不会,也不能断奶。要在奶汁的补充下存活着,是存活着而不是成长。马华可以作为中国文学下的一个附庸体,但不能成为与中国分庭抗礼的文学体,否则会消亡。

迎诺汀:天堂关门,地狱收留


据印尼媒体揭露,来自大马的爆破专家兼恐怖组织‘回教祈祷团’成员諾汀,极可能于印尼警方上周五(7日),在爪哇展开17个多小时的围剿恐怖份子行动中被击斃。到底死的是不是真的諾汀本人?没有见到尸体和头颅的照片,消息真伪还是有待证实;印尼警方也正准备为被击毙者检验DNA,以确认其身份。如果所言不差,则世人又根除了一大畜害,国家幸甚,社稷幸甚,合当庆祝!

该名来自我国的死脑筋兽类恐怖分子,只不过为了宗教理想而制造炸弹杀人,本就犯下了无可饶恕的死罪,世人恨不得鞭其碎尸剥其兽皮、剁其臭肉煎其黑骨!他的阿拉见了也不禁要摇头叹息不已,为回教被世人指责喊冤,说是他的死脑筋歪曲理解了教义。今番的捷报如果是真的,这个被警方击毙的兽类就是个现眼报了;我们正为屠杀了一个违反人类行为的恐怖疯子,为地球上善良的人类除却了一个恶魔的纠缠而欢呼!多行不义必遭诛,屠杀得好呀,感谢印尼警察反恐单位替世人除了一畜害。

如果諾汀确实已在猎杀行动中被歼灭,大马的两千五百万人民,希望他的恶灵在黄泉路上一路走好;兽足千万不要踏空了摔个饿狗抢屎,万万不要在半路遇见被他害死的数百冤魂追杀,再来‘死过’第二回!请他也别期望回教的阿拉会来迎接他上天堂,因为他的行径已经严重玷污了回教阿拉的声誉,阿拉正是憎恨他都还来不及呐,想上天堂?没门啦。地狱之门将为他敞开,迎接他的是地狱之王--阎罗鬼君。如果有来世,他能重新投胎做人的话,必将要受尽人间一切疾苦煎熬,最终在盛年夭死于非命,我们诅咒他的来世也不得安乐!

宗教产生之目的本是为解决人生烦恼和为自身灵修出发。信奉一个宗教可以达到如此疯狂的地步,实在不可思议。世间除了宗教,人类的生活中其实还有许多目标可追求,宗教决不是人生的全部。可怪就怪在这些饱读经书者的脑袋,还是这般迂腐笨拙,看不到时代的巨轮并不曾停止转动过,仍妄图改变世上六十几亿人的头脑,想要人家跟随他们信奉回教。而回教国家的发展落后,处处挨打的劣势,其致命伤正是源于太过保守,不能制造一个开放的大环境;食古不化地把神权治国理念无限放大,使本来具有才干的人们,思想被堵死,只局限于钻研回教的思想里,心中没有科学,只有迷信,正是回教国家落后的根本。回教徒‘一本通书看到老’,不图改革,哪里有不衰败的道理?

缺乏自信又顽固的回教领导者,眼见西风东渐,生怕自己那套过时的回教理念地位不保。他们意识到回教开始受到现实社会的冲击,于是产生了恐惧的心理,恐惧再衍生出仇恨来。在可预见的未来,因着西方世界强大的势力干预与压制下,回教是断不可能有出头天的。更何况世人在近年来耳濡目染各国的回教恐怖分子,所采取的一系列不符宗教意旨的血腥杀戮手段,所作的诉诸暴力行径,已使许多无辜的人们丧命,回教的名义因之扫地!

世间的宗教虽以‘博爱’做为感召,可惜却全都存有‘排他性’;不同的宗教对人生态度的认知差异,导致了世间宗教的分庭抗礼。宇宙原本只有一个简单的‘缘起’,却被人类解释出千百种的道理来,并借机创造出了五花八门的宗教。各宗教的解释天马行空,像雾又像花,原来并非依循什么科学证据,而是以创教者当时的理解能力和‘做梦时的虚幻景象’为着墨点;再经由‘有心人’的教徒大事渲染,在‘造神’的过程中形成了各派宗教意识形态上的迥异,让世人看到了宗教不完美的一面,当然更妄谈是什么‘最后的知识’了。

回教极端疯子出世时,也和你我一样,带着一颗清白纯净的脑袋来,他们原可安安逸逸选择过其平凡或荣耀的一生,却为了对宗教情结的狂热,有意或无意地歪曲了教义,从而选择把自己推向粉身碎骨的道路上,兼且要背负着杀人刽子手之罪名,真是愚昧呀。俗云:蝼蚁尚且偷生,回教徒为何偏好作贱自己的身体?失去生命后能图得什么?图个‘恐怖分子’、‘兽类’和‘畜害’的骂名呗!

杀人者如果也可以上天堂的话,回教还要提倡道德标准来教育谁?諾汀等一众恐怖分子不是疯子,谁是疯子?
**补帖**
印尼警方证实,在围剿恐怖份子行动中被击斃者,非大马籍的诺汀,诚为可惜。不过,多行不义必无善终,诺汀上得山多终有遇虎的一天,他的末日不会远。(11/08/2009)

2009年8月8日星期六

笔友


“我有说过笔友无情吗?”

“是呀,你说过的,忘了吗?”

问坐在茶座对面的朋友,他则用坚定的眼神,传递确认我曾说过的讯息给我。

也许吧,我自己倒没印象了。想起一句话叫‘说话人短,记话人长’,我觉得没有什么好跟他争拗的。今天坐在茶室和他闲聊,说起最近在一个街口处,看到一位长相有点像我念小学时交过的笔友,就与他扯开了这个话题来。

我看见她一个人,正在越过斑马线。那女人的年龄和我相仿,因为我们结交时都同样处在念小学的阶段,岁月今天也在她的脸上留下了痕迹。由于我见到的她,只是有点像那位笔友的轮廓,而我那位笔友却是住在半岛的东海岸,所以我不能单凭她小学的照片,就百分之百的确定是她本人。我跟在她后头,远远地留意她脸上的表情,不敢上前询问,生怕认错了人引来一场尴尬。

结交笔友的往事距今已过了大约卅余年,光阴飞逝之快,往往让人措手不及。就在70年代吧,我们大概十来岁左右,那还是个超流行结交笔友的时代。交笔友的目的,除了能多认识朋友,增广见闻外,也可以藉着写信来提升作文的技巧;今天自己能有写作的这个能耐,当年频繁与笔友的鸿雁互通,应记一功,这是我深信不疑的。

当年,有本学生辅导刊物叫《小读者》,每个月头出书。我最期待的,就是《小读者》上书架的日子。书中有一篇幅是专供喜欢绘画的朋友投稿的,由一位已经忘了其名字的大哥哥负责该版,还会给投稿者评语。记得那时候,我画了一幅《鸳鸯图》去投稿,并付上自己的联络地址,请求版主大哥哥能一起刊出来。后来,好心的大哥哥也确实把我的画与联络地址都给刊登出来。这一页版面,我曾经剪下保存,直到十年前还有在,可惜搬家后大意给弄丢了。

地址刊出后,信件纷至沓来,我收到约60封来信。有趣的是,收到的来信竟全是女生写的。经过筛选,我挑了10位文笔较好的,与她们建立书信往返。这一交往,也就持续了十年多,直到我离开学校,出来社会工作,因各种原因,大家才陆陆续续的断绝音讯。

一位来自芙蓉的笔友,有一次与我谈起她学习的困难处,我在信中给她鼓励,其中借用了一句名人的话说:“罗马不是一天造成的”。她后来在给我的回信中问我:“我又没有问你罗马是花了多久建成的,你干吗跟我说这个?”。我几乎当场气结。

另一位笔友的字体写得纤纤柔柔的,非常好看。不过,我却在她满满写了四张信笺的字里行间,隐约感受到她忧心忡忡的人生观。

其中有位来自砂州的笔友,我们的友情维持得最长久,直到我在社会工作,仍保持着联络,也不时互通电话问候,我对她的印象比较深刻。有一次,她要求我替她寻找某种牌子的化妆品,我替她找过了,却没找着,从那以后就开始感受到她的冷淡了。也许她认为我没有替她去寻找化妆品吧,而我确实是有为她找过的,两地相隔,我能给她怎样的证明呢?她是最后一位与我断笔的朋友,遗憾之余,我也只能认了。所以,在后来与这位朋友谈及曾经结交过的笔友,我情绪不免有点波动,不经意间,也许就说出了‘笔友无情’这样的尖锐评语。

话说那天我跟在长相似我笔友的女人后面走,她进超市我也尾随进超市,她进餐室我也跟进餐室,尾随她走逛了大半个市区。最后,只有一处地方我无法跟她去,因为她去上厕所。由于跟不出什么结果来,再说我也不是想要图她什么,例如抢劫?揩油?奸杀?这些都不是我想对她干的,我要的只是一个遥远的回忆吧;所以后来我‘趁’她进入厕所后,就开溜了。至于她后来的遭遇如何,都与我无关,警察请别问我,我一概不知道。

尽管她不是我从前的笔友,其实也不要紧,我只不过希望藉着她的出现,重拾那段交笔友的时光罢了。人生有时候无法太认真,你认真了又能怎样?现实毕竟是残酷的居多。只能长留在心里的往事,偶尔翻出来回味一下,倒是不错的生活点缀。都说往事如风,如果我们刻意要将过往的一切复原,那无疑是痴人说梦。

不管是称心如意的往事,还是伤痕满布的往事,都是我们人生曾经历过的珍贵阶段。只记取好的,忘却坏的,就好像拒绝了自己的某段人生似的,我可不干这个。

‘笔友无情’?不是的,能结交为笔友,皆是有缘,只是无份罢了。经过了岁月的洗涤,社会生活的历练,若有机会再见这些以前的笔友,我还是可以与她们相聚欢,共畅饮;问题是,已失联络,茫茫人海,何处去寻?

“不是有Facebook吗?”

“我还不会玩。”

“藉口!”^_^:

2009年8月6日星期四

女记者的擒与纵—美朝合导的一出戏


美国前总统克林顿,到一个与美国没有邦交,且是相互敌视的国家访问,开创了美朝外交新篇章。

3月17日,两位美国籍亚裔女记者李承恩与凌志美,被朝鲜边防军逮捕,罪名是无签证入境朝鲜。较后,遭朝鲜法院判处12年劳动改造。当时,美国政府的表现就显示一副无关痛痒的样子,只有其国内的人民傻乎乎地在为两位女记者,在街头持蜡烛祈福,要求朝鲜放人。

这两位女记者被朝鲜捉后,便有坊间消息传出来说,她们根本没有进入朝鲜的国土,而是被朝鲜士兵越境强行掳走的。事件的真实性如何,也唯有当事人才晓得。不过,当美国前总统克林顿,突然于8月4日走访朝鲜;尔后,金正日又立刻配合,下令宽赦该两名美国女记者放归美国后,不禁令人感觉事有蹊跷,显示这不是纯粹去救人那么简单,特别是看到朝鲜方面配合的这么好。

任何再高明的阴谋,都有其蛛丝马迹可寻,这些破绽,表现在阴谋成功前后的分别罢了。这出由美朝合导的戏,经过美国前总统克林顿的勇探虎穴,成功救回两只小羔羊,并与朝方进行友好会谈后,女记者自导自演无签证越境事件的阴谋论已浮现。

基于六方会谈被朝方抗拒,以致这个只进行到第六轮二阶段的会谈,停滞了将近一年,仍无法再启动。中方对朝鲜一再发射导弹挑衅美日韩,只眼开只眼合,并不打算严惩朝鲜,气煞三国。中国这样做,固然基于其国家利益的考量,多于为东亚谋求朝核危机解决问题的诚意。

面对不合作的中国,三国联盟也无可奈何。韩国地理位置太靠近中国,不敢也没手段对中国表达不满。日本能激起中国愤怒的,有靖国神社的参拜、钓鱼岛和发签证给中国在海外的异议和反动分子访日等,以对中国示不满。例如,最近有幸走访日本的中国疆独女教父热比娅,就是日本用以抗议中国对六方会谈漠不关心的一张牌子。不过,尽管中国对日本发给热比娅访日签证感到不满,这些毕竟还是小菜一碟,无法动摇到中国的国本利益,中国更像是例行公事的提一提这件事而已。

美国与中国互为利益伙伴,在金融风暴后,已形成唇齿相依之势;拆对方的台就等于拆自己的台,金发蓝眼鼻勾的洋老外可不干。聪明著称的老美,于是巧妙利用了暗度陈仓这招。高招呀,这招。姑不论这招是美国授朝鲜,还是朝鲜教美国的,反正是实施成功了,美朝皆大欢喜。

虽然克林顿是个过气的总统,到底人家曾坐过总统的位子八年之久,早已是名垂青史的世界名人。金正日龙颜大悦,马上隆重接见,两方会谈马上开展,监狱立刻放人配合;朝鲜数年对美的积怨,一夕全消,金大番薯咧齿而笑,忙与偶像拍照留念。

朝鲜本来就想藉着六方会谈的推波,达成最终与美国直接对话的心愿。如今,因着女记者这一擒一纵的暗度陈仓阴招,提前了原本还要数年后才能完成的直接对话,高招啊!

那边厢,被两国巧妙摒弃在外的中日韩俄四国,只能干巴巴看着美朝搂搂抱抱、上下其手,心中滋味犹如枣梗在喉。今后六方会谈还开不开?美朝的互动会在东亚带来怎样的新局面?朝鲜会不会弃中投美?成为美国围堵中国后院的一颗棋子?

世事如棋局局新,除了上帝,有谁能知?

想不开


怎么啦?
爱情触礁了吧?
看你楞在那儿发着呆,
身子软绵绵地靠在墙,
还把头顶在酒柜架上,
我就知道,
妳心里正在难受。
见了我,
只淡淡地从妳嘴里,
吐出三个字来:
“想不开。”

我呆了一会儿,
确认自己没有听错,
突如触电般警醒过来。
哎哟!我的姑奶奶,
我的圣母太后呀!
我跟妳说喔,
失恋并不是什么大事件啦!
至少没妳想的那么严重啦!
真的啦!
拜托妳别这样啦!

天涯何处无华仔?
样貌像华仔的俊男,
太多太多,比如——我。
何况妳那个负心汉,
只有一分像华仔,
其余九分全像鬼。
幸好他撇得妳快,
让妳能及早醒过来,
回头我还要感谢他,
贵手早松开!

这样的男人,
不值得妳爱,
赚了妳的眼泪,
背后还说妳活该。
我早希望妳们断,
不是我心肝歪,
而是看透那个男人,
根本就是陈世美投胎,
还不是担心你受到伤害?
长痛不如短痛,
早死可以早投胎,
断了就断了呗,
妳不必惋惜这段假爱。

看!我都为妳急成这样了,
把四书五经、毛蒋语录、增广贤文,
东拼西凑全抬出来助妳释怀。
妳竟然还脸带微笑的说我:
“你今天好奇怪,语无伦次的。”
怎么!你不是为失恋而烦?!
为什么……刚才妳说想不开?
“哈哈哈哈!谁说我失恋啦?”
妳血盆大口开,
笑到唾沫都往我脸上喷来。
还使劲晃了晃手里那瓶酒:
“我是在心疼这个啦!
法国买回来的陈年老酒啦!
老爸要我打开来给他灌满啦!
我刚才说想不要打瓶塞啦!”

………………!!
哎哟!我的姑奶奶,
我的圣母太后呀!
现在讲得可轻松啊!
刚才妳怎么说的恁般简短?!
为了开导妳,
为了让妳明白生命的价值,
刚才几乎要喊妳一声“妈”!
现在免费给妳加个“的”!
以后讲话语句意思要说完!
永远别把我这糗事告诉人!
“咦,你刚才说我男朋友什么?”

^_^ ^_^ ^_^ ^_^ ^_^ ^_^

2009年8月5日星期三

中午来大雾


朦胧的远山啊
你像躲在帘后梳妆的闺女
只见你那窈窕的身影
不见你那亮丽的脸型
每年的这个时候
你总带给我惊喜
让我不得不重新
估量你
再一次检讨我俩的感情
看看还能不能继续下去

朦胧的城市啊
你浸淫在一片
雾海里
就好像我童年记忆中
乡下早晨的雾景
你能否告诉我
中午的雾为何滞留不去
不是说好
太阳出来你就走的吗
不是说好
只准早晨这段时间来的吗

中午我投进你的怀里
大口地
呼你吸你
喉咙里鼻腔里
尽是浓浓焦味
眼睛刺痛
泪水氾流
唉呀
花非花雾非雾
我的妈呀
这不是烟霾又是啥

邻国送来的礼物
如签合约般
逐年不爽
真烟假雾纠缠国人
骂他不是
不骂他也不是
遇上孬种邻居
家可搬
国怎么搬
还要忍
忍一时成一世
空气指数70几
少出门多喝水
要保命需遵随


可恶的印尼
天杀的印尼
你怎能这样

2009年8月4日星期二

山不在高,无仙也灵


1996年1月12日——成功。1997年10月20日——成功。1998年2月4日——成功。

这三个日子是我成功攀登神山的黄道吉日。看见拿督韩春锦老师攀山后带回来一系列神山顶峰的美照,不禁勾起我十多年前的攀山回忆,宛如昨日呀。今儿从档案册里翻找到三次成功登顶的证明书,它们见证过我登山的辛劳。

没有这些证书,我恐怕早已经忘记自己曾在哪年哪月哪日攀过神山矣。看了证书,又讶异地发现,自己竟然曾经接连着三年没间断地去攀这座山,如梦初醒呀。其间,97到98年相隔的时间仅四个月而已,想是疯了——那个时候的我。从99年至今,已经整整十年未再亲近过神山,有点跃跃欲试的冲动感。

周末与几位好友约了打羽毛球,尽兴后一起到馆子吃牛肉面,席间不小心听到一位朋友说,准备组团去神山玩。我马上举手要他别漏掉我的一份。我告诉他说,已经有整十年没攀爬过了;岂知他却说,只准备到山脚下的度假屋小住几天而已,至于攀登到山峰顶嘛……他摇头晃脑地,还配合着一双太极推手,非常滑稽地说:“不好搞我,不好搞我。”

朋友只愿到山脚下的度假屋逍遥几天,我却希望能再度攀爬,以验证自己的这把宝刀老也未老?他没有战意,懒得攀爬,我却蓄劲待发,急切欲登山。结果鸡同鸭讲,两个人的意愿都不能凑到一块上,只好各自顾左右而言他了。

据说神山的管理权已不幸落入州内某巨鳄政客的手里,收费比以前高昂自不待言。既然不再归州政府管理,山上的设施是不是会维修得比较好呢?我记得十年前去攀爬时,住宿的地方,常见一些应用设施如热水器、厨房用具等,坏了经年也没有人给它修理好,心里总不禁要暗骂这个无能的州政府,连这么珍贵的一个旅游资源也草率管理,让外国游客留下不良印象,谁还会有兴致再游呢?

欲攀至山顶,挑战者通常得花两至三天时间来完成。想要轻松的话,第一天先抵达山脚下的住宿地点,留宿一晚,次早再攀爬。不愿留宿者,早到山脚下的,可直接攀爬到11,000英尺的盘那拉班(Panar Laban Hut)才休息,次日凌晨两点攻顶;那样,就只花两天时间而已,但是会比较累。要想攀上顶峰,其实也不会很困难,难在克服自己的信心与耐性;当然,还有的就是本身的体能及在高空中能承受高压流否。我攀爬的三次过程中,在盘那拉班曾遭遇过一次头疼,是高空气压引致的,吃了两片团友递来的Panado后,疼痛立消退,攀山时也没再来纠缠我。

攀登的路途虽陡,不过都有梯阶可供踏足,讲求的是体力支持的问题,而不是危险性的问题;走累了可以停下来休息,充电后再继续攀爬,欲登顶峰,基本不会有困难,曾经有过年近80的老耄者攀登成功的事例。不过,看似不存在危险性的这座山,至今被她吞噬过的也有四五个人之众。最近一次的攀山失踪事件发生在五六年前,一位来自英国的16岁女孩在归途因雾大而迷路,在广袤的山顶失去踪影,救援队搜索了一个星期才找到她的尸体。

当我们从山脚下的攀山入口处,进入攀爬的小路径时,会经过一座建在路口旁的管理小木屋建筑,在木屋的后面,就竖立了一块石碑,纪念着六十年代第一位在这里攀山失踪的女孩。虽然看后会让登山者感到一种诡谲的恐怖气氛,但是更多的用意相信是在提醒即将登山者,必须小心翼翼;特别重要的是不可以随意离队,因为一旦离了队找不着登山路径,就有很大的机会成为本地报章头版刊出的失踪者。在山下,我们仰头观看这座山,觉得她并不庞大。但是,当你有机会置身其间时,就能体会‘不识神山真面目,只缘身在神山中’那一望无际的山体之磅礴气势。

不说不知。我第一次登山时,凌晨两点从盘那拉班开始攀爬,准备上到顶峰窥看太阳小姐起床换衣。那时花了个多小时努力地爬呀爬的,在距离峰顶还有3公里之遥处,不幸遇着下雨天,Guide基于安全考量,不给登上,所以我第一次的登山行动,实际上是以失败告终的。当时我们一班人心有不干,掏出了AK47对准Guide的额头作欲射击状,受到惊吓的刺激后,Guide才勉强答应到山脚下时,对那里给成功登至顶峰签发证书的人员撒谎说,我们全部都登上了顶峰;于是我们后来人手一张攀登成功的证明书,还无耻地咧齿合拍征服神山的团体威水照,内幕情形约略就是这样的啦。

第一次登山时,因为雨水的干扰,我没能成功登上顶峰,只能自己骗自己,于是就萌生了第二次的征服神山念头。这次,是随一个基督教会的团体去的;除了我与另一位朋友不是教徒,其他全部都是教友。所幸他们都有遵照圣经行事:对人要友善,不吝现大爱,倒不使我们有被隔离感。我第一次攀登时,因为太兴奋,同时也自恃还年轻,体力旺盛,几乎是用跑的上去。人家花了五个小时才到11,000尺的盘那拉班,我只用了两个半小时。尽管体力还不错,仍然感到累死了,以致早早就上床梦周公。有过前次的经验,这次决定悠闲的慢慢上了,还可以边走边欣赏因为上次走的太快,而没有留意到的周遭美景和奇花异草呐!这回我花了四个小时才上到盘那拉班的住宿处,感觉非常好,不觉疲劳。晚上在盘那拉班用过晚餐,还可以跟朋友喝酒玩牌到十点才睡觉。

是次的登山极为成功,这也是就我个人而言。至于整个团队,却有大约四五位团友因为没有耐力,在登至四份一路程时放弃了,折返盘那拉班的住宿处;另一位年轻的团友,攀至半途中,因为受不了高空的气流压力,身体出现异常状况,也有劳一位Guide陪同折返了。这回登至顶峰皆一路万里晴空,所以在凌晨接近峰顶的4点40余分钟时,有幸看见太阳小姐起床换衣的美姿。我没什么人好感谢,但是总得要寻个目标来谢,以表示自己有教养,就随便感谢他们基督教的上帝暗助一把。

哦,我想起来了。这第三次的攀山,之所以会与第二次相隔仅四个月,并不是我疯了,而是因为当时正好是农历的春节,我远在台湾的大妹与妹夫回来过年。妹夫喜欢攀山活动,由于公务繁忙,他也只能在这里逗留一个星期,于是我们商量,在大年初二陪着他去攀登神山。这次也成功登顶了,不是盖的。只不过,那时碰着十年一遇的大旱季,山上严重缺水,我们攀至接近盘那拉班时,远远就闻到那里的厕所散发出来的排泄物味道,萦绕在整个山上不走。

一转眼,又十年啦。神山虽近在咫尺,却又犹如远在天涯。人家是登泰山而小天下,我是登神山而小马来西亚。看看神山脚下芸芸众生,劳劳碌碌,操劳奔波,尘世的烦恼,不能尽抛。登上顶峰后,会觉得心中的郁闷一扫而空,仿佛心灵被洗涤的感觉,望着环绕在半山腰,白皑皑的辽阔云海,顿感自己的渺小。下了山后,龃龃龉龉,恢复争拗,所为之事,轻如鸿毛,尘世过后,空空身后!

2009年8月3日星期一

大时代


把投射过来的催泪弹,
踢回去给投射的人!
内安法令已不合时宜,
该予以废除,
还要我们陈述多少回?
马共的余韵,
早已消散无踪,
哪还来法令存在的理由?
内安法令已沦为,
当政权贵的护身符,
专事对付异己政客,
堕落的政府啊,
我瞧你还能滥用到几时吧?

水炮车可耻的水柱,
又在往追求正义的人群扫射,
企图浇熄不满的焰火。
射吧,
火有时候可以不怕水!
凶神恶煞的红头兵,
持着警棍,
像在追打杀父仇人似的!
和平抗议的准证,
无从获得签发,
人民的不满,
难寻宣泄的管道。
谁说民主不能如此?
且看香港七一游行抗议如何?
稍安毋躁,
且留一留步,
为免下台才来后悔,
现在就倾听人民的诉求吧。

大时代一定会来到,
这片美丽的国土上。
热腾腾的改朝换代,
沸扬扬的烈火莫熄,
很快会在这片土地上,
吐蕊,
开出民主之花。
官逼民反,
民不得不反,
大时代的催生,
自有其时势之火苗。
顺水推舟,
來届大选你我将是造王者,
善用手中一票,
把无视民意的霸权打倒吧!

2009年8月1日星期六

张曼娟何错之有?


作家张曼娟在MJ辞世后,写了一篇题为《活成笑话,死成神话》的文章,在台湾联合报副刊专栏发表,旋即遭受MJ迷们疯狂攻击,还牵连她的网站也被骇客入侵,成为台湾文化界的一次文明浩劫。

尽管张曼娟在7月17号晚间,于台北故事馆里,针对这篇引起MJ迷误解的文章,作出说明与致歉的灭火行动,但是,其网站还是在20号遭骇客蓄意的攻击,以致瘫痪,令人对MJ迷失去理智的行为深感遗憾,情何以堪。对于令自己不高兴的言论,可以给予批评,但不是这种破坏他人网站的攻击行为,有文化修养的人不是这样的。

我也是MJ的支持者,但是却看不懂张曼娟在文章中,对MJ确曾有过的漂白、整容、娈童癖的描述有何不妥?这些都是MJ公开的秘密,作家只不过是再次陈述这些早已见诸于各大报章和电子媒体的旧闻而已,何错之有呢?

歌迷再怎么喜爱MJ,也不该失去应有的理性,把公众偶像的缺点当作不可碰触的禁地,当作自己的疮疤,容不得他人陈述吧?MJ迷有必要搞清楚:除了他的经纪人和唱片公司,MJ对外是个公众人物,不属于任何人拥有,没有人可以因为MJ被丑化而攻击他人。要给MJ写恭维抑或批判的文章,完全取决于作家对他的感受,这是个人的自由;只有MJ本人有权对批判他的人提出诽谤的控诉,别人不能也不可以代表他。

每个人都被赋予自由选择的权利,对于偶像的喜厌好恶,因人而异;您喜欢的,我未必喜欢;我喜欢的,您也许不爱。这些都不要紧,只要谁都别去试图强行改变谁的看法,就不会存在争拗。今天发生了龃龉,是因为某些人罔顾事实,企图要求每一个写作人,把对他们偶像的观点,都写成他们可以接受的样子。然而,这就是企图强行改变他人的行为,试问谁又有责任一定要为他们的痴狂服务了?当看到作家们写的MJ不是自己的期待时,就恶言相向,就攻击网站,就理智全丧。请问MJ迷,你们为什么不自己执笔来写MJ呢?如果你们写MJ时,把他描绘得太神了,是不是也容得下别人对你们谩骂和搞垮你们的网站,作为有违事实的攻击理由?

我这篇章也不全然为挺张曼娟而来。重要的是,一个人要能有创作的自由,说他想说的,思他所思的,这是最起码的写作权利,他人是无权剥夺的。张曼娟会这样谈论MJ,因为那是源自她个人的看法;当然,她的看法也许未必就对,但是对错早已在各人心中,风吹不走,雨打不掉,雷轰不倒,还有啥好怕别人咋说的?莎士比亚说:“无所谓好与坏,我们认为它好,它就是好,别人说它坏,它就是坏。”人各有心,心各有见。您心不是我心,我见不是您见,互相尊重各自的想法会好些吧。

尽管张曼娟是位名满天下的作家,也还是影响不了你我对一些事情的看法,这是事实。如果为此而疯狂地对她作出攻击,MJ迷们岂不太高估她的影响力了?同样的,这种只会对偶像痴迷到疯癫境界者,也不配一位作家向他们行躬致歉,这样的屈服只能助长无知的后来者效仿,扼杀了作家的自由思想、提出己见的空间,使创作流于只为一小撮人服务的大字报。

张曼娟其实无需对这些吹毛求疵者致歉。我不是说一个作家不必因错对读者致歉,而是就此事件的性质而论。张曼娟没有在她的文章中颠覆社会或败坏道德风尚,她不过是写了一个死人,评论自己对他离开的感想罢了。何况没有谁规定必须要写恭维MJ的文章,即使她在文章中痛骂MJ禽兽或什么的,那也是她很个人的看法。接受的就收下,不接受的大可一笑置之,我们可没有改变她看法的权利,一直就没有过。张曼娟致歉的背后,肯定有只无影手在施压,使作家不得不如此,这是我的看法。

我记得在去年中吧,在大陆很红火的著名作家兼学者余秋雨,因为眼见四川地震灾黎要上访京官,为死去的孩子讨个公道,而在网上发表了一些个人看法的文章,大意是叫这些苦主们不要上访,以免被西方反华势力当成把柄来抓;结果招来网友的严厉批评和攻击,可并不见余老有向网友道个歉的行动。这还真是个牵涉到‘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的问题呀。

张曼娟在向MJ迷致歉的最后沉痛地说道:

“每一个写作者都有自己偏执的部分;而每一个读者,自有智慧去选择、取舍,但是我们很难去要求每一个写作者,把他所有的观点都改成别人可以接受的样子。孔子也说过不公正客观的话:“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这是他的偏见,但我们不会因此否定孔子。这是我身为一个创作者,希望读者能够理解的事。我也深切期盼我们的社会,对于创作者的创作自由,能够给予尊重与保障。”

作家这种近似呐喊的心里话,让大家对于写作的自由氛围,被无礼的干扰感到无比的哀伤与愤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