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4月14日星期四
三强的中文水准
我国的华人,特别是执政党的主流华基党政客们,常常自诩我们的中文水准在世界是继中台之后的第三强。的确,如果论汉字识字率(能认识的汉字字数比率)以及应用率,我国华人是当之无愧的。不过,能认识汉字不表示就能恰当运用汉语的行文无误,因为没有深入去学习,导致很多应用了错别字的可笑例子;这些错误的词句,大大方方地展示于民间公共场合,就如张冠李戴,生搬硬套成一个非约定俗成的词句,贻笑大方。
以前,曾经看过这样的错别字出现在大众的面前:布告版(板)、公曾(会)、寻(询)问处、给于(予)、广洲(州)、让(酿)豆腐、经济反(饭)菜、间(兼)职、启示(事)……这些错别字,大大咧咧出现在路旁的横幅布条广告、餐饮业的告示牌和报章媒体上,引人发噱。然而,书写者的目的,难道真的就是为博君一笑吗?恐怕是无心玩笑笑成河吧。
今天早上,阅读本州某中文报章时,看到走在语文前端并具有语文权威性质的媒体工作者们,竟然也在漫不经心地忽悠着我们引以为傲的三强水准中文,使我差些没把吃过的早餐吐出来!
新闻稿内容讲述的是最近正风风火火在进行的砂州选举里,各政党宣传活动中发生的摩擦枝节,标题为:丘光耀侮辱性字眼言论,“士可忍、熟不可忍”。内容(仅摘录前段):砂州人联青总团长薛华东谴责行动党全国文宣组主任丘光耀,在选民集会上形容该党是“人猿党”(Orang Utan),并形容人联党对这种带有强烈性侮辱字眼的言论感到非常气愤,已到了士可忍、孰不可忍的地步。
大家看出问题来了吗?是“士可忍”还是“是可忍”呢?如果把“士可杀不可辱”写为“是可杀不可辱”,您看怎样?写稿者明显是被这两句名言混淆了,以致牛头马嘴不分,张冠拿去给李戴。另一个原因,可能他的中文水准也真的不怎么样。不过,他服务的企业可是与语言有着重要瓜葛的,不能让读者对语言的含义产生误解,这是报刊新闻工作者道德之必然责任。还有一个可能的原因,就是写稿者没有写错,是打字员的手误之罪,如果是键错字,这打字员也该记过一回啊,再错就给他减发十份之一的薪水吧!
除使用了错别字,该句“士可忍、熟不可忍”里的分句也胡乱套用标点符号。文中的句子本来是用逗号(,)才对,可这写稿者(或打字员)偏自作聪明给改为顿号(、)!我们使用的语言文字,都是经历千百年来约定俗成而形成的一套体系,不是谁人喜欢就来改改,真要这么做,就令人无法适从了。
其实,今天的网络如此方便,只要到网上查找一下,很多欲查询的事情都可以提供你基本满意的答案。自以为是的,往往是错误的开端。最重要的是,必须想到别人是可以看到你的错误的,尤其作为一个面向公众的新闻媒体,更要有对文字词句的高度敏感性,不要忽悠或心存侥幸。
以下是有关这句名言的典故与释义:
“是可忍,孰不可忍”,乃出自《论语•八佾》: 孔子谓季氏,“八佾舞于庭,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
季氏,春秋末期鲁国的新兴贵族,也称季孙氏。当时,鲁国季、孟、叔(季孙、孟孙、叔孙)三家,世代为卿,权重势大;尤其是季氏,好几代都操纵着政权,国君实际上已在他们的控制之下。鲁昭公曾被他们打败,逃往齐国;鲁哀公也被他们打得逃往卫国、邹国和越国;到鲁悼公,更几乎只挂个“国君”的空名了。
至于“八佾舞于庭”而激起孔子愤怒的这个季氏,究竟是季氏的哪一代?原文中没有说明。据《左传•昭公二十五年》和《汉书•刘向传》载,季氏可能是昭公、定公时的季平子,即季孙如意。他不仅不把国君放在眼里,甚至自比天子。
以当时宫廷的舞乐队来说,按制度是:天子八佾(八人为一行,叫一佾;八佾是八八六十四人),诸侯六佾,卿、大夫四佾,即季氏只能用四佾,鲁昭公应用六佾,只有周朝天子可用八佾。可是季氏却故意打破老规矩,偏要设置六十四人的大型舞乐队。所以孔子谈到季氏时,就愤怒地说:“八佾舞于庭,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
“是(这个)可忍,孰(哪个)不可忍”,意思是:如果这件事情能容忍,那还有哪件事情不能容忍——这是最不能容忍的事情了!
(本文立场与各党派无关,纯属文字应用的讨论,不谈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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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薯文化,乱乱来,一定是写稿的人懒得去查证,贻笑大方。酱很坏哦,给学生读了,就跟着乱乱写,同音不同字,番薯华裔,岂不变成别字专家咯!
回复删除俺曾试过在常去光顾的茶室,天天对着墙上的别字,真系顶唔顺,叫老板改正过来。
有没看过医务所外面,挂个请人的牌子,“nurse wanted"?医生读了那么多书,竟然要通缉护士?搞啥嘞?
‘出租’就是 to let或者 for rent,番薯民偏是乱乱写,to rent,for let,其他人不就跟着错下去了吗?ah mei!!!
ninie,
回复删除这真是值得担心的一件事,有句话叫:“为老不尊,教坏子孙”。
如果不予以纠正,继续错下去,那么,错的也渐渐变成好像是对的,对的反而被指是错的,就真的无脸见人咯!
身为对语文具有一定水准的新闻从业员,在用字时,应该字字斟酌,求证再求证,确保没有写别字后,才好印刷见人,否则,就让人对他们的水准失切信心了。
而可笑的是,这错别字还当了标题字,是故意放大自己的丑给人看吗?
该报有位记者很喜欢使用“无论如何”,什么都来个无论如何一番,其实,把这“无论如何”去掉,文句还是一样通顺,就不明白他这人怎么会有这句“手头禅”?
“无论如何”的意思,是应该在两种不能令人满意的情况中,转折为一种共通意识,在没有“比较”之下,一般并不用这四字。
都不懂是报章还是政客的文告出错。士可忍、熟不可忍,人猿党配得上"士"咩,简直是一堆"屎"。去忍屎啦。
回复删除独中的华文水准真的是与众不同的。也许写稿人不是独中出身的吧!还有的就是这个标点符号真的不好学,至少对我来说就是比学德文还难。你让我想起一个香港的博客, 他也像你那样,对中文报上的错字特别敏感。
回复删除我也常常有错字,有时候重看一遍时,会纠正自己。可是,有时候匆匆忙忙便造成错字连篇。
有时间看看这个http://notesbooks.wordpress.com/2010/07/30/%e6%96%87%e5%ad%97%e5%82%b3%e5%aa%92%e7%b6%93%e5%b8%b8%e5%af%ab%e9%8c%af%e5%ad%97/,他的笔锋也像你的那样锐利。
报章杂志的写稿人不是有校对的吗?
忘了问你,为什么报上的是繁体而不是简体呢?
回复删除会不会他特地来个【仿拟修辞】法?^^
回复删除我的华文只有小六程度,是国中生,是私人学院毕业生,也常常错字连篇,不敢多说!
回复删除大佬,
回复删除即便是政客的文告出错,新闻从业者也有责任把它修正,报刊容不得这样的错误,再说,站在语言制高点的媒体从业员要有带个榜样的道德责任,不能人错自己看见了也不理。
就算是文告写错,公众看报还是会指责是媒体的责任。
玉燕,
回复删除哦,标点符号比学德文还难?其实,也不会太难啦,我的经验是从参考名作家的文章如何使用标点符号中获得的,现在也不能说是运用得很好,不过,基本不会乱使用就是了。
德文这样容易学啊?我考虑考虑也去学。^^
谢谢你提供的博客网址,有空去看看。
报章应该有校对的,不过,有没有进行实质的校对还是疑问,因为要赶时间印报,可能草草而过。
至于报章使用的是繁体还是简体,这里的报章一般是两种并用。繁体字作为文章的标题用,内文则使用简体字。
上世纪80年代,曾经有过本州一家报纸改为简体版,结果引来看惯繁体的阿伯阿婶们抗议,说是看不懂简体,结果,报馆只好顺应这班衣食父母的要求,印回繁体。
以我之见,报刊应该配合学校使用简体字印刷,阿伯阿婶毕竟会过去,年轻的都有阅读简体的能力,并不需要去迁就。
独中在上世纪70年代头就开始简体教学,政府的国中好像到90年代才有简体课本,现在还留恋繁体的,一般都是国中生比较多。
作为沟通用的文字,我则只把它看作字符而已,当然希望能越简单越好,尤其人到中年后,看笔划繁多的繁体字文章或书籍,眼睛很吃力,不如阅读简体字的书报来得轻松,这点,年轻的朋友不会明白,就像我年轻时不理解父母看报或剪指甲也必须佩戴老花镜一样。
cindy,
回复删除【仿拟修辞】法?
是矣!难道是法轮功的徒弟?^^
文燕,
回复删除你的中文水准还是很不错的,没有给国中生抹灰,不过,像你这样的水准,国中生其实少有!
如果你看到什么不对劲的文字使用,还是要说出来给大家知道,人都会犯过错,纠正人家的过错不是要判他死罪,这其实也对他本人有好处的,使他精益求精更进步嘛。
德文是真的很容易学的,因为它的拼音有点像马来文。并不像英文那样,我不知道怎样拼叻!英文是用万国音标,是吗?
回复删除我个人不喜欢简体字,我比较喜欢繁体字。不是有繁体才有简体的吗?你看看繁体字的繁,有没有简体?繁一共有17画,对不?
不过,如果真的要废除繁体改用简体,我还是能够应付得来的。
玉燕,
回复删除繁字也许是简化委员会特意不简的?其实,要把它改成简化也还是可以的,可能是为了某种原因吧。
记得简化字刚刚实行使用时,也遇到过困难,比如"跳舞",以前写“跳午”,这样就带不出“舞”意来了,后来,简化字委员会也觉得不妥,最终改回来“跳舞”。
清朝的“乾隆”,以前写为“干隆”,变成怪怪的,后来还是要改回来“乾隆”。
不过,文字其实也是有生命的,这生命就是随时代的进步而配合改变,繁体字在古代也来自篆书,这种像画几何图案线的字体,到后来也因应时代之需而淘汰了,现在只作为一种艺术用途,比如印章字,如果用来写文章刊登出来,恐怕看到人家12只眼睛出来。
其实,我更喜欢简体字简至如日文般简单,简单也有简单的美,毕竟之不过是一种大众沟通的符号,能快速认出来是什么字,才有使用的效益。
德文这样简单学呀?不过,还是要记得词和语法才可以吧?现在上年纪了,记忆力很不好,要学一种新语言不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