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乡扫墓偶书（2）

常年惯例是先抵达华人义山，给祖先扫墓，然后再去山城，这里距离山城的市镇也仅一公里之遥罢了。

祖父母与父亲的长眠地，是山城人称为“旧山”的山坡墓地。伯父母、早逝的姑姑、舅舅与外祖父母的长眠地，则是人称为“新山”的山坡墓地，两处新旧义山也相距不远。我们每年都要两处去，先去“旧山”祭拜祖父母与父亲，再去“新山”祭拜伯父母、早逝的姑姑、舅舅与外祖父母。

回想孩提时，除了自己的祖父与姑姑走得早，我们没能见到尊容外，其他祖辈们，对我们小辈都是爱护有加的，现在每年来看望他们一回，亦是表达对他们的怀念之情。

周末的天气异常地好，早上9时许，阳光已经如正午12时般，很是猛烈。顶着烈日曝晒下，我们忙着清扫洗刷坟墓四周，然后放置鲜花、点燃蜡烛。一个有趣的现象，就是多元宗教表现在一个家族里竟是那么的自然融洽。我的几位堂哥是拜神的，所以当他们祭拜我们共同的祖父母时，是点燃红烛和香支。而我的家人是基督徒，祭拜时点燃的是白蜡烛。我本身虽没有宗教信仰，但我祖父和父亲是基督徒，所以我也给他们点燃白蜡烛。于是，在一个坟墓上就出现了两大宗教祭拜仪式的有趣现象。

其实，并不止于我们是如此，我也看到其他人的坟头，同样出现两个宗教色彩的多元性祭拜仪式。宗教作为活人的精神寄托，于往生者而言，也并不那么的重要了。一个家庭里出现不同的宗教信仰，亦早已不是什么新鲜奇事。成年人对正信宗教各有解读，各有自己的追求，不必勉强，自己喜欢就好——除非信仰邪教，是要反对的。

宗教信仰犹如政治意向，各有各的取舍或爱慕，你不必告诉人家：我的对你的错，或你的错我的对，否则，很容易燃起争执的火苗来。莎士比亚说过：“无所谓好与坏，你认为它好，它就是好，别人认为它坏，它就是坏。”宗教的情结也是这样，你认为它对，它就是对，别人认为它错，它就是错。

花了一个多小时，祭拜完所有亲人的墓地后，肚子也开始发出叽咕声了，收拾好要带回去的扫墓工具，跨上车，往山城的市区开去。山城除了建竣不久刚刚启用的一组新店屋区，好像就没有其他的发展了。这也难怪，山城的人口本来就不多，市场不活络，经济命脉主要是来自农业；许多年轻人毕业后，不得不往比较大的城里寻发展之机，使得新生力量逐年缩减，无法为这市镇带来生机与创意。

在山城经营生意，住了大半辈子的友人，对我说正在处理一些生意手尾，完了就带妈妈一起迁居火城，与我做邻居了。所以，山城的人口只有日渐减少，而没有增加的机会。要不是逢年过节或像清明这样的扫墓时节，还真难得看到几个陌生的脸孔出现。不过，如果论居住环境，山城绝对是佳居。在这种山环水抱的大自然充裕条件下蜗居，是退休人士最理想之天堂。

虽然经济不发达，但是我发现在山城吃东西还是挺贵的。这里的店租、工人薪金或其他费用都不如州首府火城高，可他们卖的食物价格却与火城看齐，连买一份报纸也要比火城多付一角钱，不知根据为何？看来羊毛出在羊身上就是了。

对了，不是还要把车送修吗？我们在山城吃过午餐后，又急匆匆地向内陆首府咬埠的方向赶了，连好朋友也没时间去找找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