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12月15日星期四


看见他,我想起那条长长的泥巴小径。

有这么一回,我们狭路相遇,即将擦身而过之际,因为都走在相同方向,几乎撞上了。我慌忙右闪,好让出我的左边空间给他过;岂知他却左闪,腾出了他的右边空间给我,如此一来,我们还是照面在相同的方向,谁也过不了。于是,我立刻硬生生的把身子挪向左边去,他的反射神经此时也同样命令着他靠向他的右边闪避我,结果依然照面在同样的方向,我们又阴差阳错的阻住了彼此的去路。

大家同时停下了脚步,一脸无奈地笑了起来。我伸出右手做了个请他先从我右边过去的动作,他先是楞了楞,然后马上会意,道了声谢,从我右边绕过去了。

光阴原来不曾饶过谁,经耐不住岁月的研磨,他今天也显出了老态来。迈入耄耋之龄的他,是否还记得, 20年前我们曾经有过这么一回的狭路相阻?

今天大家同样从各自的反方向走来,不同的是这条路很宽敞,不是当年的那条羊肠小径,不必担心走在同一个方向而阻了对方的去向。无事不生非,平淡骚不起。近瞧他脸上多了很多皱纹,眼神显得有些呆滞,表情木然,面对我这20年前的阻路人,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反应来,明显早已忘了当年的这桩芝麻小事。

大家因为不是熟悉的朋友,只是由于工作的地缘而认识,这认识甚至不包括知道彼此的名字,仅停留在相遇时点点头的礼貌上反应而已,叫这种关系做“半生不熟的朋友”或许比较贴切。一方离开了该工作区后,大家就如相隔天涯海角般,要猴年马月才会再遇上了。

这城说大不大,言小也似乎不小。尽管同在一地居住,双方出现时的频率不对的话,再想撞在一起也难啊。阔别20年,物是人非,容颜虽未易,须发可是难逃一头的鬓白。岁月在额头上刀刻斧凿的痕迹,形成了蚂蚁爬过时一个不留心就会坠下去的深峡谷;白斑斑的须发,在蚂蚁看来,就是它身旁一片枯死的芦苇丛;脸皮上一个个粗大的毛孔,好像一洼洼的沼泽窟窿。

年轻时知老难,年老后亦读不懂年轻时。岁月能在身体留下雕琢的痕迹,短暂的相遇接触仅仅是过眼云烟,轻易的就被抹去,不留痕迹。人生里有太多这种不期而遇,因为印象不深,所以没有刻骨铭心,但是依然足以让我记住了他,留住了一段有趣的回忆。

远去的岁月,不再来的旧时光阴,啊!想。

8 条评论:

  1. 山城客兄,早上好。
    或许这就是道不同不相谋也!
    祝福你快乐人生,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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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阿靓仔山城客,遇到那个脸皮酱多窟窿的半生熟人,更觉得自己好靓仔咯!hair mao?

    你和这个人还是有缘的啦!以后还是会遇上的,你继续保持你的靓样,想想以后那个阿伯不知变什么样咯!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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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沈兴兄,下午好!

    这叫【有缘短时相阻,无缘长日相知】,呵呵

    无论如何,我还是记住了他这位在我生命中的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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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Ninie,下午好!

    与他相比,我称得上是靓仔,因为终究比他后生嘛。。。。

    唔,应该算是有缘的,只是这缘忽来忽去,一生大概也只有这数面之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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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岁月豪不客气的在每个人的脸上身上留下了痕迹!
    昨天傍晚,我走在加雅街上,突然一个中年男人抱着一个大约三四岁的小男孩站在我的面前大声喊我的名字,我被吓得失神几秒!他接着向我要电话联络号码,我有点错愕,再听他讲出几个当年我的好朋友的名字,我才想起他真的是我的同学!可是我忘了他的名字,回家找出当年的校刊,才知道他的名字!
    我真糟糕,30年后他们还认得我,我却把他们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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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怎么突然间好像有很多感触?个个都叫你靓仔,我真的很想看看有多靓。什么时候才舍得露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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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文燕,早安!

    就看这岁月下刀的深浅了,有些人老得快,有些人则耐青春,不过,最后全部都无可避免的要在岁月的巨轮下完蛋。

    妳的男同学还能认出妳来,不简单!证明妳也是耐青春之人。我也不能认出久未见面的昔日同学了,大家现在的容貌与30多年前相比,肯定天翻地覆,变得让人不敢置信。

    我在10年前曾经见过一位当年在校时最靓仔的同学,当年他的靓仔,连男同学见了也“爱上了他”,除了是一种难以言喻的俊俏,就是如女性般的纤柔,很讨人喜欢。一别近20年再见他时,脸上已经赘肉横生,惨不忍睹,这岁月在他脸上的凿刻似乎下手有点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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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玉燕,早安/下午好!

    感触岁月研磨机的无情,好像还不是很久的事,在他的身上又似乎看到走过了一个世纪之长。

    多谢Ninie她们的抬举,在距今大约30年前,这靓仔封号是当之无愧的,可是,岁月这家伙在我脸上没少下刀,妳说我还可能脸有完肤吗?

    靓仔的另一层意思是小弟、后生仔、跑腿,就看给出的真正含义是啥咯!玉燕不必太认真,也不要羡慕人家叫我靓仔,更不要崇拜我这个靓仔,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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