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窗走了

我错过了他的《讣闻》。当看见报上刊出的消息时，已经是他家属的《泣谢启事》，内容说明他是在本月10号凌晨的3点30分，在家乡的政府医院逝世的。获悉他的死讯，很感震惊，突然发现，我们这班同学的“亲近上帝”之旅，已经起锚开航了。

他与我在中学时代是同窗，自然也同庚。虽然大家同学时期，并不是最好的同窗关系，但是，都是一个班的，印象不会轻易磨灭。他个子不高，脸蛋圆圆的，身型略显胖，性格温和，话语不多，功课不差，算是好学生的一类。与他比较，我功课不好，还曾经触犯校规，为此被训导处记了一个“大过”，成为我不光彩的烙印，所以，他不是我们这路人。

我到K城后，便没有了他的消息，只在往后每年回乡过年时，偶尔会在镇上与他巧遇，大家也没有交谈，仅礼貌性地点个头。从同窗到今天，已经过去了30多年，彼此从来没有联系过，当再看到关于这位老同学的消息时，已经是他刊在报章内页方型粗黑框框讣告上的遗照和泣谢启事了！令人心酸的是，他的双亲尚健在，他却先他们走了，白头人送黑头人，情何以堪……

今天获得有关他的丁点讯息，说他娶了个原住民老婆，育有4男1女。在山城以售卖狗肉维生，他本身也嗜食狗肉，而且还染上烟酒的癖好，中年后的身材胖嘟嘟，像相扑手似的。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他应该是死于我国头号杀手——心脏病。

人生没有几个30年，他的生命旅途总计还不足两个30年，就撒手尘寰了，呜呼，君去何太匆匆？30年不见得长，也还真不短，城镇30年变样了，容颜30年变老了，时代30年变新了，头脑30年变旧了。同学分开30年，都差点认不出来了，认出来后又阴阳两隔了！

我前阵子生病咳得三魂七魄都掉出来，差点断气时，脑际曾经闪过一个问题：我们这班同学中，谁会排“第一”？难道是我？他是我迄今为止看到的第一个先去世的同学，却也不能就此断定他就是同学中的“第一”，因为一众同学分开后，我也没有与大家联系过了，各人的近况如何？是存是殁？有没有人比他更早亲近上帝去了？我也一无所知。

几乎所有的第一都有人争，因为那代表的是荣誉呀！惟有这个第一没有人要争，大家会真心诚意地谦让给对方，当然，双方也会对打太极推手，推来推去坚拒不受。通常，在无法分出先后时，一般都是交由老天爷来定夺。至于老天爷是用什么标准来决定谁先谁后？我们也是无从知晓，因为都是黑箱作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