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逝,曾经期待来临的新春假日,又快成为过去了。
我望了望墙上的日历,大年初二了,传统上是已婚女性回娘家探访两老的日子。记忆的深处里,有首老歌叫《回娘家》,歌词优美,洋溢着幸福,听入耳倍感温馨:
“背起了小娃娃呀,回呀嘛回娘家,娘家嘛远在,山呀嘛山脚下,又养鸡呀又养鸭呀,还把我抚养大呀,抚养到了十七八呀,姑娘就出嫁。
嫁了嘛一年整呀,生下了个小娃娃,娃娃的长相,像呀嘛像我的他,眉毛长呀眼睛大呀,配上个小嘴巴呀,外婆一见娃娃到呀,总是笑哈哈。
回呀嘛回娘家呀,身背着小娃娃,没有那车辆,也没有骡和马,祇能走呀走回家呀,走得我腿也麻呀,祇怕回到娘家门呀,外婆不在家。”
人家回娘家,我没娘家好回,于是就与家人去了百里之遥的昆达山(Kundasang),并在那里的“禅园”住上一天一夜。这个“禅园”我以前来过,今回则是首次投宿那边。我先用一首自创打油诗来抒发对她的一点感受吧:
禅园净土风光好,山边客舍清幽爽;
绿枝竹叶指天伸,溪水潺潺声如乐;
山坳花草笑迎春,路边针松喜接尘;
我来寻访静思地,此当正和心头意。
一杯咖啡一本书,露台闲坐一下午;
午后大雾弥漫时,仿若置身仙境中;
本有无限清雅情,奈何重雾携雨至;
衣衫单薄不胜寒,唯有退避客舍里。
“禅园”有美丽的乡间特色风景,吸引我的不光是那份恬静,还有那种山环水抱的景致之美。我不打算习禅,也没达到看破红尘的境地,独想感受其清幽而已!从“禅园”的中心望外看,她正处于群山环抱间,绵延百里的山峦仿佛无限伸展,辽阔壮丽,一派江山多娇的气势。
我看到参差建于山腰的民房,有点像欧洲式的风格韵味,可居民却是道地的本土正版。他们大多以种植蔬菜维生,在那看来有点陡的山坡上,种满了一畦畦的青菜,我们常在市集买来吃的蔬菜,有很多都是来自这里。如果说担布南(Tambunan)是本州的米仓,那么,昆达山可以说是本州的菜库,她应当之无愧吧!
我们抵达“禅园”时,已是正午时分,隐约听见自己的胃在呢喃着什么了。大伙先去管理员柜台取了租住的客房钥匙,把行李提下车,妥善安放到各自的房间里,便急匆匆的赶往近在咫尺的度假村餐厅,准备给五脏庙祭拜。踏入那所不大的餐厅里,发现已经有四、五桌的游人也在等着给五脏庙祭拜,他们的菜色已经点好了,我们比较迟来,预料必须耐心的等上一段时间才会有食物到口。心焦之余,也只好先把各自想要吃的食物点好,再离开餐厅到外面看风景,以消磨等待进餐时的苦闷时间。
不看过不知,原来“禅园”的范围很大。我违例偷闯入那被铁栏栅阻止进入的另一方世界看,始知道她早期建竣和出租过的客舍,如今因为斜坡坍方严重,已经不能再开放出租给游人了。看到那里的环境依旧优美,却增添了一份落魄感,是因为太久没有人烟之故。
破落的房舍,静得叫人打心里发毛。我一转身,看到附近一所建筑物的露天墙边,竟安置着一尊七头蛇身缠叠,盛着金光依旧闪耀的佛祖雕像。看目前的状况,这尊佛祖雕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善男信女供奉了。我取出随身携带的傻瓜照相机,给这尊雕像拍下了照,然后就带着难过的心情离去。
难过的是,这么美的一尊艺术雕像,竟然就此被当作废物遗弃了,有种人走茶凉的感受。难道连神佛也要受人类呼之来,挥之去的傲态左右吗?心顿生一个疑问:这个世上,到底是神佛更需要人类供养,还是人类需要神佛指导?
我花了半个小时在她的周围游荡,该看的看,不该看的也看,总之不看白不看!看足了,再回到餐厅去,我点的食物依旧还未送上来,只好坐下等待,还好,等了不久,就给我送上了。大家祭拜完了五脏庙后,外面却是细雨绵绵的天色,加上厚重的雾气压下来,四周顿成了白色世界,什么也看不见!
待雨势稍停,我们急忙回到各自的客舍里。我无所事事,泡了一杯3+1咖啡,取来一本书,就到露台翘起二郎腿来阅读,倒也很舒服。午后的雾气更大,不时又下起雨来,我感到有点寒意,于是收拾书与杯子进入房间里避寒。
那天晚上,气温凉凉的,我很早就上床睡觉,也做了好多个梦,可惜醒来后内容都记不起了。还有一点小遗憾的是,由于这两天的雾气太厚重,令我们不见神山真面目,只缘身在神山下。两天来,神山有如一个娇羞的少女,一直躲着不肯见人。我们知道她其实就在旁边,可是却无缘相见!